我1921年出身于香港荃湾,6岁开始在九龙上学。1932年,在海关工作的父亲失业了,全家迁回,从此父亲不再工作,母亲独自一人上山割草打柴维持全家生活。在父亲萎靡不振,弟妹嗷嗷待哺的情况下,我认为只有读书才有出路。我在大埔和元朗的官立英文学校读了三年,接着在祖父的支持下,乘船早出晚归在香港读了三年英文和一年商专,领有口语、速记、打字、簿记的毕业证书。
抗战爆发后的荃湾也与内地一样,出现了如火如荼的救亡运动,对此我没有太多的关注,照样读自己的书。
1939年末,我毕业了,毕业即是失业,只好在乡办的荃湾公学代课。当时蒋介石在全国开始公开反共,国内大批进步人士出走到了香港。我与陈永安、陈秉仁、梁培、何秉坤、林燕萍,卢动、叶文秋等进步青年交往,阅读进步书报,还参加虹虹歌咏团读书小组活动等一些抗日救亡活动。
1941年1月4日,新四军军部近万人在遵命北撤途经皖南途中,遭到国民党军重兵伏击,经浴血奋战,大部分壮烈牺牲,军长叶挺被俘,政委项英遇害,这就是震惊中外的 “皖南事变"。对此,周恩来极其愤怒和沉痛地写下“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十六个大字,经新华日报广为散发,向全世界揭穿蒋介石破坏抗战的阴谋。这犹如重磅炸弹,震惊了重庆各界人士,迅速传遍了大后方和世界各地,香港也轰动了,进步人士到处演讲,青年人躲到山里为遇难者开追悼会,我就是在这时候觉醒。
党中央很快重组新四军,3月间香港党组织秘密动员广大青年参军,我报了名参加新四军,按通知准备从香港乘船到上海,经陆路到江苏盐城报到。
出发前夕,突然收到通知,因我参加活动不久,没有暴露,安排我留下参加地下工作。
194l年6月29日,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介绍人何秉坤(即何文,原广东省人大常委会秘书长),监誓人陈达明(时任港九大队政委)。当年10月,我进入荃湾美商德士古火油公司任见习仓库管理员。
1941年12月8日,日军轰炸香港,同时越过深圳河,不到两星期港英总督和 9000英军宣布投降。全港大乱,粮库被日军占领,大批土匪进入新界,大批居民向北逃难。此时我东江游击队也分批进入香港,一方面按照南方局安排,营救困留香港的文化界人士送往国内,另一方面打击土匪确保通道安全。
1942年8月,我改名何发,和何秉坤进入新设立的荃湾伪区役所,我任财务课员,“工资”每月20斤大米。不久何秉坤改名何文调到大队部任宣教干事,我接任支部书记。当时在荃湾秘密传看东纵政治部编印的《前进报》和传递消息的人已有三十多人。
1945年4月,我调到港九大队元朗中队任敌工干事,兼中队部的学习组长,当时学习毛泽东的《论联合政府》。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英军少将夏悫进入香港受降。东纵港九大队奉命于9月28日发出宣言,向港九同胞告别。
英方由于人力不足,粮食、交通、治安等问题很多,急需游击队支持,很快找到港九大队部请求帮助,经请示曾生司令员同意,留下部分干部,组成四个自卫队协助维持新界的治安,我任元朗的队长。
我随大队政委黄云鹏到港九铁路以西的驻军,即英国皇家44陆战队少校营长商谈具体安排,决定队长以下分六个组,共24人,工资、武器由英方负责,立即上岗。内部安排由黄云鹏负责(1946年5月换为梁超),对外方面由香港东纵办事处黄作梅负责,我任支部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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