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摄于1949年秋曲阜城内,是解放战争收复鲁南后,我们母子及吉贞表姨团聚时的合影。每当我看到这张照片,就忆想起这次团聚的不凡经历,再次感受到母亲抚爱儿女的至深情怀,那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那是在解放战争时期,我们母子二人随鲁南行署北撤到渤海。此时母亲除作好工作外,就把精力倾注到对我们的培养上。哥姐进了干部培训班,我定时自学文化。把我们培养成为合格的共产党人,去继承父亲的事业,是父亲的最大愿望。1948年初鲁南战场转入反攻,为了支援战争,母亲义无返顾的将16岁的哥哥送到支前大队,开赴鲁南前线。随后有将14岁的姐姐送到行署银行工作,从此母亲的心就时刻牵挂着他们的饥饱、冷暖、和安危。母亲嘴上不说,但我能感觉到,自哥姐离开后,母亲对我关爱有加,特别喜欢我在她身边。我有什么要求,她都尽力去满足。记得在哥姐走后不久,行署发服装,我想穿军装,母亲带着我到供给科,左挑右捡,就是找不到合适我穿的。母亲看见我失望的样子,便领取了军装布。用了七、八个晚上,一针一线的给我缝制了照片上我穿的那件军上装。这也许是母亲的身边就剩下了我一个宝贝疙瘩;这也许是她把对哥姐的爱都倾注到我的身上借以释放她的牵挂与思念。
是年底,山东战事结束,返回鲁南的母亲一面忙于教育恢复工作,一面查寻哥、姐的下落盼望重逢相见。1949年春,母亲在台儿庄任台枣教师训练班副主任时,姐姐随机关迁驻临沂在得知目前的地址后,两天步行一百八十多里找母亲,当她喊了声娘扑到娘的怀里时,母亲见他一身风尘,十分疲惫,既高兴又心痛,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双眼含泪说不出话来。那悲欢交融的情景,实难予以言表。当看到姐姐的双脚掌碾起了大水疱时,又是一阵心酸。就亲手给他洗脚,穿破水疱。
姐姐归来,给母亲带来了新的欣喜和宽慰。也使母亲更思念哥哥,为至今得不到他的音信而焦急。便写信给朱道南(时任鲁中南行署秘书长)和我大舅(时任厉城县委副书记)求他们帮助查找。无奈的母亲只有忍受着思念的痛苦。在期盼和等待的煎熬中度日。我那年十一岁,还不懂母亲的情怀。而今我的儿女们都已成家立业,年年都有与儿女们聚合和别离的感受。再忆起母亲当年那坐卧不安、饮食无味、度日如年的情景,才能深深的领悟到亲情的无限,母爱至深;才深切懂得母亲的那革命情操与伟大母爱交熔相成的无私情怀。
感谢我的大舅,经他发信给有关县委书记,终于在曲阜县查询到了哥哥的下落;他在一个区粮库工作,也正为探听不到亲人的地点而焦急。至此,母亲那个久悬的心才得以落实。是年秋哥哥已调至曲阜县粮食局工作,母亲结束了教师培训重返费县,并得知姐姐早已随银行迁到曲阜,便带着我来看望哥姐。于是我们都沉浸在团聚的欢欣之中。同时还见到了在鲁中南党委宣传部工作的表姨张吉贞,并相约一起合影。使这次团聚的瞬间变成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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