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间,在双庙村的一次扩兵会上,一个刚毅的脸庞上还带有几分稚气的青年农民,第一个报了名。他就是王殿生。当时有人劝说:“你家有老有小,当兵就要打仗,打仗时枪子可没长眼睛。”王殿生慷慨地回答:“为了老百姓挣脱枷锁,少受罪,死也光荣。”他想起了 9 岁给地主放猪,17岁给地主扛活,到头来仍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垅的贫寒家境,决心更坚定了。
参军后,王殿生被编入了4野38军114师341团2营6连3排8班。是年11月,114师由沈阳市郊出发向关内进军了。他随队夜行晓宿,隐蔽前进,途经新民、黑山、义县等地,于喜峰口穿过长城进了关。12月22日到达冀东宝坻县。在近一个月的行军路上,每到一处王殿生总是起早贪黑地给老百姓挑水,扫院子,铡草……得到了群众的夸奖,战士们的好评。自己也受到了锤炼,革命信念更坚定了。在一次班务会上,他表示:“为了穷人早翻身,为人类求解放,我甘愿洒尽最后一滴血。”
12月30日,114师接受了攻打天津的任务。部队经过两天行军到达杨柳青西南杨芬港地区,开始紧张的战前准备。王殿生在休息时把步枪各部位擦得干干净净,边擦边说:“这回可得叫它发挥威力了。”当地群众听说要打天津,纷纷控诉敌人的滔天罪恶,句句血、声声泪,王殿生和战友们义愤填膺,决心为群众报仇雪恨。 1949年1月14日9时,炮轰天津,战斗打响了。拒绝投降的天津守敌惊慌失措,仅40分钟敌防线即被我突破, 29 小时就结束了战斗,全歼守敌13万。王殿生在这次的战斗中表现得勇敢、顽强,战后受到了表扬。
为了尽快地消灭国民党残余势力,114师于1949年4月,奉命南下。部队从永定出发,经任丘、河间等地过黄河到新野。6月抵湖北宜昌,渡江后,过湘北、湘西山区,战士们赤脚行军,日行百里。在娇阳似火的三伏天,很多同志因不适应南方气候,得病掉队了。3排四五十人只剩十几名。王殿生克服重重困难不仅没掉队,还在艰苦的行军中,帮助身体病弱的同志背背包、扛枪,多次受到连队表扬。 8 月到达湖南常德,部队进行休整补充和评功活动,王殿生立大功一次。
1949 年12月 27 日,部队从广西田东出发,以日行百里的速度向云南疾进。途中,人烟稀少,昼夜阴雨连绵,坡陡路滑,行动艰难,上坡时前边用人拉,后边用人推;下坡时甚至得用绳子往下放。王殿生不但帮助同志们背用品,而且边走边喊:“迈大步,爬高山,革命战士不怕难!”鼓舞战士,艰难行军三昼夜爬过老刀山。1950年1月21日,部队胜利地到达军委指定的集结地区。
敌兵团司令李弥得知我军从广西进入云南,急派工兵和一个营赶到蛮耗,在红水河渡口架好浮桥,接应26军主力通过。
为阻止敌大军过河逃遁,我军341团6连主攻红水河南岸上下寨守敌。上下寨靠近敌架浮桥的高山顶上,两寨相距三、四百米,地形易守难攻。 15 日战斗打响了, 3 排长曹子和带领全排战士顺大沟向上冲去。王殿生紧跟排长前进。敌人居高临下以民房为依托,猛烈射击,我军受阻。全排几次进攻王殿生总是冲在前面,但由于敌人火力密集均未成功。在第四次进攻时,王殿生首先摸到敌前,把手榴弹扔进敌人住房,炸得敌人鬼哭狼嚎。全排战士趁势冲进屋里,消灭了敌人。接着向敌人第二栋房攻击,王殿生跑在前面高喊:“交枪不杀”。敌人顽抗拒不投降。排长曹子和组织全排战士把手榴弹一齐扔进去,随着手榴弹的爆炸,王殿生首先冲进屋内,与同志一起消灭了据守之敌。战后全连被评为滇南战斗模范连,王殿生同志在这次战斗中表现突出立了大功。
1950年2月,114师奉命北上桃源剿匪。于2月12日沿滇黔公路北上,3月24日进入湘西芷江地区。这个地区蒋匪特务和溃散的国民党军队以及地主武装相互勾结,组成所谓“反共自卫军”,妄图建立游击根据地,待机配合蒋介石反攻大陆。这股土匪,乘我军南下,民主政权尚未巩固之际猖獗起来,他们利用湘西武陵地区山高林密,地广人稀的自然条件,大肆扩充实力,建立伪政权,袭击乡政府,杀害干部群众。王殿生在这次剿匪战斗中表现机智、勇敢又立战功。
1950年7月25日,114师奉命由湖南桃源、益阳北上,30日到达辽宁,8月上旬驻防开原,进行战备整训。王殿生在这段时间里,刻苦训练,准备迎接新的战斗。他说:“打仗痛快,能替死去的同志们报仇。”
朝鲜战争爆发后,王殿生毅然加入了抗美援朝的行列。
在开赴朝鲜的途中,王殿生目睹一幢幢废墟,一片片焦土和无辜受难的朝鲜人民的尸体,新仇旧恨交炽在一起,燃起满腔怒火。
1950年11月10日晚上,6连接替了2连在德川以北阵地,继续阻击敌人北犯。连长布置了兵力,命令1、3排各守一个山头。
11日拂晓,敌人即开始进攻,一直到天黑也没有攻上来。6连同志苦战一天,深知艰苦的战斗还在后头,大家忍着困乏,连夜把被炸毁的工事修好。王殿生精神百倍地挥铣抡镐,带头抢修。别人要换换他,他说:“我不累,这点活计算不了什么。”修好工事,又紧张地准备次日的战斗。
12 日敌人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 3 排阵地进攻。激烈的战斗开始了。3排战士们的枪口喷射出复仇的怒火,敌人一个个陆续地倒下去。敌人多次的进攻,结果都是饱饱地吃了一顿手榴弹和子弹,丢下一排排的尸体。敌人攻不上山来,就用飞机扔炸弹来进行报复。班、排长负伤了,全排仅剩下几个人。在失去指挥的情况下,王殿生同几个战友,顽强地坚持战斗八昼夜,打退敌人的多次进攻,守住了阵地,胜利地完成了上级交给的阻击任务。
1950年11月20日,敌人集中主力向我军发动所谓“圣诞节结束朝鲜战争”的总攻势。
25 日战斗打响了。我341团由家木洞向发阳洞北山之敌猛烈攻击,顺利地攻克该地。当我向新年里进攻时遭到敌人炮火拦截,前进受阻。26日凌晨查明,阻我之敌系李伪军7师15榴弹炮营,其阵地位于沙坪里北。
2 营受命迅速冲破敌人炮火封锁,捣毁敌炮营阵地。凌晨4点钟将敌人包围后,4 连冲入街内捣毁了敌人指挥所,生俘敌营长以下40多人。5连切断敌炮阵地与指挥所之间的联系。敌人失去指挥,乱作一团。王殿生所在的 6 连在阵地北侧,趁势冲入敌阵地,将敌人全部歼灭,并将来援之敌伪第8联队击溃。
341团主力乘胜追击,于9时占领德川北的468.5高地葛岘以东地区。6连打主攻,3排是尖刀排。当3排向敌人进攻时,
在没有重火器掩护的情况下,王殿生不顾个人安危,向敌人猛烈冲击,不幸胸膛中弹,倒在地上。战友张富纯立即将他背起,王殿生同志仍挣扎着说:“我能战斗……”路上他还在问:“我们的阵地怎样啦?”张富纯安慰他说:“你到后方好好休养吧,咱们能胜利。”说着冒着敌机的轰炸,连走带跑,三小时后,到了部队医院。临分手时,王殿生拉着张富纯的手,激动地说:“谢谢你,我不久就会回部队的。”但是,王殿生因伤势过重,回队继续杀敌的愿望未能实现,却在战地医院里与我们永别了。(撰文 曹 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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