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云湖同志简介:

我的父亲叫隋云湖,曾是东村的一名地下党员。父亲1900年生人,20来岁的时候迫于生计,从老家乳山跑到了威海,在码头附近当苦力扛麻袋。后来岛上一个颇有威望的人——杨振山(音)到码头帮英国人找勤杂工,把我父亲相中,便带进了岛。父亲干活勤快又有眼力,英国人甚为满意,慢慢就在岛上扎下了根。后来,还把我的叔叔、堂叔几个都弄进了岛。那些年父亲在岛上赚了不少钱,后来还在卫城里开办过制衣厂等一些营生。但他出身穷苦人家,从未挥霍钱财,而是将大部分钱财用来救济身边的人和老家的亲戚朋友,所以他在岛上的威望很高、口碑也很士7 1940年底英国人走后,日本人占据着刘公岛。1943年,共产党为了掌握刘公岛的动向,便在岛上发展眼线。这一年,父亲在戚家庄人戚福林的介绍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后来还当过农救会会长。 1947年秋,国民党军进攻威海。根据组织安排,岛上所住解放军全部撤离,居民不动。时任刘公岛镇镇长的毛富荣(1952年至1956年任威海市副市长)还特别交待我父亲:潜伏下来,配合组织工作。 解放军撤离刘公岛,撤得非常仓促,部队走后岛上遗落了不少单杠、双杠等锻炼器材。那时候物资匮乏,这些铁管子可都是稀缺战略物资,于是上级派出一支七个人的小队进岛打算把这些物资运出去。事情就是这么巧,这七个人刚把东西搬上了舢板,还未出发,国民党的军舰就开进了威海湾,把东西水路堵上,占领了刘公岛。当时睛况十分紧急,父亲当时正是这七个人的联系人,眼看情况不妙,就赶紧把枪支和物资藏了起来。国民党登岛后,父亲一看带队的国民党军官叫丛树梅。原来,1930年英国续租刘公 岛时,丛树梅就在岛上当警察头儿。英国人撤离后他也消失了许多年,不曾想今天竟然跟着国民党的军舰又回来了,还混了个军官。丛树梅是杨振山的拜把兄弟,两人关系甚密。而杨振山膝下无儿无女,因为对父亲有知遇之恩,父亲经常帮他家干点劈柴送水的活,杨振山也一直拿他当儿子看待。父亲知道要想保住七个战士的性命,非得杨振山出面不可。 杨振山早就知道父亲是共产党,当父亲把事情原委和他一说,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父亲说,虽然您和他是把兄弟,可是这事非同小可,弄不 好您的脑袋都有危险。杨振山回道,没事,我有数,你放心好了。 杨振山见到丛树梅后说道,我这有几个岛外进来打鱼的渔民,这几天运气不好也没什么收获,正准备出去呢,刚好你这就把威海湾给封了,一家老小都在等着呢,行个方便让他们出去吧。丛树梅是个精明的人,听杨振山这么一说就知道这几个不是普通人,但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还是应允了杨振山的要求。杨振山又说道,你答应了,可你的兵不知道,总得给个见证吧。就这样,杨振山从丛树梅那里讨到了一面旗。杨振山将旗交给了我父亲,父亲让我叔叔隋云有亲自摇船,船上插着这面旗,出了岛。 解放后,被救出岛的七人小队中有一位在四川当了官,后来还曾回到刘公岛感谢我父亲,但因年代久远,只几面之缘,姓名早已遗忘。 上了国民党的撤离船父亲丢了党籍 七个解放军战士得救了,而我父亲却因此遭了难。 国民党军占领刘公岛的第二天,不知谁告了密,父亲被国民党抓起来关在刘公岛监狱。每天我们几个兄弟去给父亲送饭,一直送了七个多月。父亲在狱中打死不承认自己是共产党,虽然受了不少折磨,但好在性命无忧,最后还是杨振山出面四处打点,又找了不少村民一起具保,几经周折才把父亲从监狱里救了出来。 1948年春,国民党开始撤退,刚从大牢里出来没多久的父亲又被押去给国民党搬物资出苦力。当时看守父亲干活的一个国民党兵也不避讳地对父亲说:你被怀疑是共产党,撤退时会把你带走扔海里。 父亲听说后,找机会脱身跑回了家,告诉母亲千万不要上国民党的船,找机会带孩子们跑上山躲起来。可是等母亲上街找我们兄弟三个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了,一个相熟的村民告诉她说,你那三个儿子早就被人用枪顶着向刘公岛东泓去了。母亲听说后马上抱着我那不满周岁的妹妹跑向东泓追我们,等到了东泓,最后一艘船已经离开岸边二三十米了。还好摇船的是东村村民,又摇回去把母亲接上了。就这样,一艘军舰后面拖着两条木船,装着国民党家眷和被抓上船的人,离开了刘公岛。 父亲得知我们都被押走了,他也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只想能跟着上船,希望早点找到我们。后来父亲终 于登上了船,但不是我们那艘船,而是载国民党兵的一艘船。据他后来讲,他在船上的那晚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国民党的军舰竟然漏水了。父亲被拖去堵窟窿,向外舀水。就这样,父亲忙活了一夜,船到了蓬莱。经过这一夜的惊慌,那些国民党兵已经乱成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有心思管我父亲,父亲就趁乱跑了。当时的码头上也是一片嘈杂,当兵的、逃难的都挤在一起,父亲四处打听有没有从威海方向过来的船。当时从刘公岛方向来的几十口人都集中在一起,父亲下船后找了半晌才找到了我们。 我们一家人在蓬莱约莫待了两天,又和岛上过来的这些人一起上了另一艘难民船。 我们跟着难民船到了青岛东镇难民所,在这里待了一年左右。为了生存,父亲要过饭、干过苦力,直到有一天在一个油库运油时遇到了油库负责人杨义(音)。杨义和父亲是旧相识,同一批人的党。在杨义的帮助下,我们一家才安顿下来,父亲也尽心帮助杨义处理一些事务。 1949年春天前后,解放军攻打青岛,难民所里乱了套。国民党部队撤退得匆忙,有跑的慢没爬上车的,直接被扔下了。国民党兵跑了以后,不少解放军战士都在难民所里休息,好多战士连续两天都粒米未进,父亲就组织难民一起为战士们熬大米粥,好多战士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大家就用勺子一勺勺地喂。青岛解放后,难民所的人大都被遣回原籍,部队则让我父亲留下帮助清点国民党撤退时留在难民所的物资,我们一家就留了下来。 1949年冬天,物资清点结束,部队把我们一家送回了威海。回威海后,父亲就去找组织。但因长时间与组织失去联系,组织并没有马上接受他,而是开始对其“青岛之行”进行调查。大字不识几个的父亲这时有苦说不出,虽然找了几个证人证实当时他是迫不得已上了国民党的撤离船,并且在青岛期间也在帮组织工作,但都不管用。 直到1964年四清运动开始,上级以“自由退党”为结论,要求他签了字,父亲的党员生涯也就此结束。东西二村险遭屠村 不管是英舰避暑刘公岛时期,还是日军占据刘公岛时期,岛上老百姓的日子相比岛外算是比较安定的。即使是日本对华最严酷、最残忍的时期,刘公岛上也是相对平静。岛上居民哪家哪户都会养头猪,养几 只鸡,地不够种了就自己去开荒,谁开了是谁的。孩子们玩耍,除了日伪据点周围不能进,都是随便跑,鬼子倒也没怎么祸害过岛上居民。 在我约莫六七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突然响起了枪声。黑夜里,东村老百姓看到,一支队伍从西向东经过东村,向东泓跑去。那时候我已经记事了,后来听大人们和那些没死的日伪伤病员说,是岛外的部队打进岛了,趁着夜色打死打伤了不少日本兵和伪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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