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克好同志简介:

芜湖军分区干休一所 朱克好 1926年(民国十五年),我出生在安徽省无为县蜀山镇 关河街中家墩一户贫苦农家。在中家墩生活的15年留给我的 是对苦难童年刻苦铭心的记忆。那是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黑 暗年代,和当时无数中国农民家庭一样,我的家庭也深受三 座大山(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重重压迫, 终年辛苦换来的是一贫如洗、食不果腹的生活。我在家中排 行最小,从5岁起,便常由母亲领着外出要饭,艰难糊口。 1 1岁那年,父母觉得我这么大一个孩子,老是随母亲要 饭不是长久之计,便打算送我去当地一户地主家帮工放牛。 照理说,我是父母最疼爱的小儿子,父母怎忍心让我去地主 家吃苦受罪呢?但他们迫于极度贫穷的现实,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挨饿受冻,毕竟去地 主家干活好歹能有碗饭吃。于 是我就去了地主家,开始了3 年放牛经历。那是一段不堪回 首的非人生活,每天鸡叫三更, 正是十来岁孩子熟睡的时刻, 地主东家便强逼我起床出去拾 粪、割草。一旦粪捡少了、草 割少了,还要受到责骂。至于 插秧割稻、打扫牛棚厕所等脏 活重活都得我全部承担,稍不 如意,地主东家就会骂我笨,干事不认真。从早到晚没有片 刻休息,累得我难以支撑。有时实在受不了了,我就跑回家 向父母诉说实在不想再干下去了。父母则总是劝我说: “地 主家的活再累,你好歹还有碗饭吃,你要是回了家,哪来的 饭吃呢?”每次听父母这么一劝,我都觉得父母说得确实在 理,便又回地主家去了。 我13岁那年,母亲突发肺出血,因没钱医治不幸亡故。 第二年,父亲也因长期积劳成疾,体弱多病而撒手人寰。两 个姐姐早已出嫁,一个哥哥也因生活所迫早早出门给人当帮 工了,家中只剩我这不满14岁的孤儿无依无靠。无奈只好再去地主家,继续以帮工放牛为生。 一、光荣的军旅 1941年春,我15岁了,家乡来了新四军。时值震惊中 外的“皖南事变”发生不久,由无为游击纵队、新四军三支 队挺进团和皖南突围部队改编的新四军七师亟待扩充兵员, 记得当时部队征兵宣传口号是“好铁要打钉,好男要当兵”、 “吃菜要吃菜心,当兵要当新四军”,单纯的我便萌生了投 军的志向。我天天都在想,要是我也能当上新四军该有多好 啊!于是在3月的一天,乘在地主家农田干活之机,我偷偷跑到新四军某连驻地,碰巧接待我的就是该连连长。他问我: “你这么小一个孩子来我们这里能干什么呢?”我当即回答 “我要当兵!”连长又问: “我们是军队,一跑路往往就是 七八十里,还要经常打仗,你能行吗?”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只要你们收下我,再苦再累我也不怕。”看到我态度坚决, 连长马上对在场的另一位干部说: “看来这小鬼是个受苦的 孩子,我们就收下他,让他在连部当勤务兵吧。”当时我因 没上过学,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只知道自己姓朱,腊月 生人,克字辈,连长顺手在“朱克”二字后面添一“好”字, 补入连队花名册。从此, “朱克好”这一名字伴随我度了过 几十年军旅生涯,至今未改。 我入伍的时间是1941年3月初,距“皖南事变”过去 恰两月。我连是根据中共中央军委的命令由原无为游击纵队、 新四军第三支队挺进团和从皖南突围出来的战斗骨干新组建 的新四军第七师第十九旅第五十六团二营四连。我们团长就 是后任昆明军区司令员的张钰秀将军,二营营长就是后来任 南京工程兵学校校长的顾洪同志,四连长曹信函,后任南京 军区空军政治部干部处处长。 我在四连连部当了半年勤务兵,主要工作就是为连首长 做些勤杂、内务工作。首长认为我人机灵,工作出色,便想 进一步培养我。一天,他们对我说: “小鬼,我们打算送你 去团部学号兵。”我天真地问: “号兵是做什么的?”首长便解释说: “号兵就是部队指挥员的助手,他用军号声调动 部队的各项行动,保证部队步调一致。”我明白号兵工作一 定很重要。可一想到自己一天学没上过,不禁又担心起来, 于是又问: “首长,我在家没念过一天书,到现在一字不识, 能学会吹号吗?”连长指导员鼓励我说: “我们看你这小鬼 人机灵,脑子聪明,只要你肯刻苦学习,就一定能学会。” 就这样,我便于1941年的下半年去五十六团团部学吹 军号了。一到团部报到,我便领到一大本号谱,对一字不识 的我,那无异是一本天书啊!可一想到连长指导员对我饱含 期待的目光,想到部队对号兵的需求,就是再难我也要学会, 否则就对不起首长,对不起部队。于是我不分昼夜地刻苦训 练,4个月后,团首长认为我成绩不错,可以毕业了,我便 带着军号回到连队,正式成为跟在连首长后面指挥作战的一 名光荣号兵了。 第一次以号兵身份参加作战行动,我既紧张又兴奋。战 斗中我准确无误地用号声传达首长各项作战命令,部队凯旋 而归后,连长指导员表扬我说: “小鬼,今天这一仗打得好, 与你吹号准确分不开!”我听到首长对我工作的肯定,打心 眼里高兴。当时在部队通信技术普遍落后的条件下,行军作 战要做到令行禁止、步调一致,全靠号兵准确无误地将首长 命令用号声传送出去,从而指挥部队,同时震慑敌军,因此 司号工作一向受到各级部队首长的重视。 记得在和县十字庙的一次伏击战中,我军消灭了来自全 椒的一股日伪军,击毙日军1 1名、伪军35名,俘获日军翻 译一名。我因在战斗中分毫不差地圆满完成司号任务,受到 含和支队副支队长马长炎同志的亲口表扬。不久,也就是在 1943年的上半年,组织上就提升我担任了含和支队、含巢支 队的号目(正排级),我时年不满17周岁,也是在这一年, 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入伍两年,我从一字不识的放 牛娃成长为一名共产党员、新四军干部,我将永远铭记党和 军队对我的培养。 1944年,我得到再次提升,担任了含和支队独立团的号 长(正连级),时年18岁。从此我跟随团长和副支队长马长 炎指挥各次作战,从无差错。 1945年10月,部队北撤山东,部队改称山东野战军第 七师,我被调至师部,跟随师长谭希林、师政委曾希圣转战 齐鲁大地,依然担任号长,依然从不出分毫差错。 1946年,国民党撕毁停战协议,双方战争正式爆发。部 队基层指挥员亟待补充、调整,师首长考虑我长期从事司号 工作,已具备一定的作战指挥和部队管理能力,便决定让我 下连带部队。于是伴随我四年多的军号被换成了一支崭新的 驳壳枪,职务也从号长变成了连长。 1946年,我军再次整编,我由七师调到华东野战军第六 纵队特务团任副连长。不到半年,又被提升到该团工兵连任 指导员。在随后的三年解放战争期间,我部转战山东用大运 动战大量歼灭向我解放区大举进攻的国民党军队,迫使敌人 从全面进攻变成重点进攻,又从重点进攻变成重点防御,而 我军则是越战越强,直至打过长江取得人民解放战争的最后 胜利。 在那些烽火连天、枪林弹雨的岁月中,我作为一名年轻 的基层连队指挥员,不仅要领兵打仗,带队行军,还要负责 部队的管理教育工作。这都需要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在管理 中学会管理。那时很多战士都像我一样从未上过学,都是入伍后利用行军打仗的间隙抓紧时间学文化、学军事、学政治 的。甚至在行军时,我们也将生字写在木板上挂在背包后让 身后的战士边走边认字。在部队宿营时我们以开会、讲话等 形式做政治思想教育工作,干部战士的文化水平、政治思想 水平由此得到不断提高,今天我想起自己当年从大字不识一 个的放牛娃成长为部队的基层指挥员的经历,仍由衷感谢培 养锻炼我的人民军队这所大学校。 那三年中我印象中跑了不少路,打了不少仗。在机械 化水平很低的条件下,部队全靠战士的铁脚板机动。一天走 六七十里是常事,有时为和敌人的汽车争速度,昼夜行军 一百几十里也是有的。如打孟良崮时,我纵队为先敌占领垛 庄,切断敌整七十四师与援军敌八十三师的联系,跑步强行 军一昼夜奔袭120里。三年中我自己跑过的路就不下六万里, 大小战斗无数而至今最难忘的有六: 1.莱芜战役(1947年2月20日-2月23日)。是役 我军主动放弃临沂,以伤亡8800人的代价换来歼灭国民党李 仙洲部一个绥靖区指挥部7个师共5.6万人的重大胜利。我 们六纵部队部署于吐丝口镇以南一线,顽强阻击了向北突围 之敌并歼敌2万。我时任华野六纵特务团特务连副连长。 2.孟良崮战役(1947年5月16日)。是役我军以伤 亡12189人的代价全歼国民党五大主力之一的整编七十四师 32680人,其中毙敌13000人。因该师是全美械装备,士兵训练有素,师长又是大名鼎鼎的抗日名将,蒋介石麾下得力 干将张灵甫,故该师被歼及师长被毙的消息着实给蒋介石莫 大精神打击,据说他为此还痛哭一场。我们华野六纵也担任 了主攻任务,我时任六纵特务连连长。我们经过昼夜120多 里的强行军占领垛庄,切断了敌整八十三师增援敌整七十四 师的道路,又从南边一直打到孟良崮,在打扫战场时,我亲 率一个班的战士进了张灵甫被击毙的山洞,可惜没见着活人, 他早已被我团尖刀排俘获并击毙后抬下山了。 3.南麻临朐战役(1947年7月21日)。是役目的是要 歼灭国民党另一五大主力之一,由胡琏指挥的敌整编第十一 师。遗憾的是,由于孟良崮之役的胜利造成我军的轻敌,加 之连日大雨淋湿了我军弹药,在战斗打得最紧张的时候,负 责南边阻援的我华野七纵(原山东野战军七师扩编)六十团 750高地被前来增援的由黄百韬指挥的敌二十五口币突破防线, 致使我军未能达到消灭敌整十一师的目的,被迫向临朐方向 撤退。在通过临朐大沙河时突降特大暴雨,山洪暴发,许多 不曾倒在敌枪林弹雨下的战士包括很多女同志被洪水冲走 了。我时任六纵特务团工兵连指导员。在过河时,我让战士 们解下绑腿结成长索,又令会水的战士在前面拉着绑腿先行 过河,其余战士手扶绑腿结成的长索依次跟进,结果全连官 兵无一伤亡安全上岸。 4.山东菏泽沙土集战役(1947年9月7日-9月9日)。是役仅用一昼夜时间,干净利落地消灭了国民党整编五十七 师一个师部及一一七旅和预备第四旅共9000余人(一说1.5 万余人)。我时任六纵特务团工兵连指导员。 5.淮海战役(1948年1 1月6日- 1949年1月10日)。 是役双方均投入全部兵力,我方约五六十万,敌方约80万, 如我方打赢,则可乘胜打过长江,横扫江南,直捣南京。如 我方战败,则不仅不能渡江,反倒要被敌人压迫退回山东去。 所以,是役是国共双方在华中华东地区一场决死大战。我时 任华野六纵特务团工兵连指导员,参加了解决困守碾庄的黄 百韬兵团的战斗。在天寒地冻的条件下,我军将黄兵团数万 人围困如铁桶一般,使其陷入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的绝境,最 后以政治瓦解、军事打击并用的方法彻底取得战役胜利,黄 百韬本人举枪自杀。 6.渡江战役(1949年4月)。战役打响前,我军统一 调整了编制番号,我经教导团集训后分配至新组建的由陈士 榘为司令员的第八兵团,任兵团部直属通信连指导员。4月 22日,我随兵团部渡过长江,次日(4月23日)进驻南京总 统府。 渡江战役的胜利,标志着人民解放战争进入尾声,也标 志着苦难深重的中华民族迎来了复兴的曙光。这来之不易的 胜利,离不开党的领导,离不开人民的支持和参与,离不开 人民军队艰苦卓绝的奋斗牺牲。几十年来,我们虽然安享着和平安宁的幸福生活,但我们一刻也不能忘记那些为了新中 国奋勇拼杀、流血流汗,甚至献出年轻生命的无数好战友、 好同志!我们这些幸存下来的人,有责任继续完成烈士们未 竞的事业,继续书写人民军队的光荣历史并将在战争年代形 成的优良传统世代传承下去。 全国解放后,我在军队中的职务有过多次变动: 1949年7月华野八兵团改为华东军政大学,兵团司令员 陈士榘将军改任华东军政大学副校长,兵团通信连改称华东 军大校务部通信连,我继续任指导员。 1951年下半年,我奉调任南京公安总队二团三营教导员。 1953年,再奉调任南京公安总队一团组织股长。 1955年,我改任南京公安总队一团二营教导员(大尉衔)。 1957年,我被选送到湖南长沙政治学校学习。 1959年上半年,我从军校毕业,派任安徽省广德县人武 部任副政委(少校衔)。 1961年,我被调至宣城县人武部任副政委。 1963年,再调至当涂县人武部任副政委。 1967年底开展“三支两军”工作(即:支工、支农、支 左,军管、军训),我于该年底(亦或1968年春)被任命为 芜湖地区革命委员会计划小组组长。 1972年,被任命为芜湖地区革委会生产指挥组副组长。 1 973年,调任郎溪县人武部任部长兼县委副书记。 1979年,离职休养进干休所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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