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经济开发区大庙镇侯集7组 王习远,现年74岁,男,1937.8.10, 1954.2入伍,本人属中国人民解放军3475部队公安 42团3营8连3班战士。于1958年12月从山东荣 城县里岛区后滩乡转业回家。由当时的县政府兵役 局转委会安插在县沙糖果园【国营】当工人2-3年 后,又调至铜山县农科所。不久,中央下文通知,凡是 县办农科所的职工一律解雇,本人随即务农。 二、故事 本人自1954年2月从侯集乡政府以统一征兵的 欢送仪式:胸佩红花、坐骑大马的方法光荣应征入伍 的。当时牵马的有王学章、刘玉梅、蒋继峦等,同时入 伍的有孙志仁、孙守耕、张赞云等8人。场景非常隆 重、热闹。一气开到了山东荣城县里岛区任公安。主要任务是维持海上治安:诸如对来自美国、台湾、 南朝鲜等国家的高级间谍特务的严密监视、清理 和及时逮捕工作。主要形式有每天的潜伏哨和定 期的埋伏哨两种。那是1956年的7-8月份,也就是 农历的正月十五,本人作为三人【其中一个人是山东 蓬莱的区永田】一组的巡逻小组的组长,奉上级指 令,到地形险峻【东靠大海、西临森林,地形极为复 杂、险要】的国庆山、卧石山去侦探、抓捕敌特。我们 三人相互间隔50米,夜色漆黑,对面看不见人。他们 两人仅仅十五六岁,年幼胆小,紧紧围拢在我的身 边。此刻,突然发生了情况,我们当即拉开了枪栓、 发出了口令……可一直不能奏效。无奈之下,我们速 速地向部队发出了信号,不到20分钟,指导员李玉 轩【山东蓬莱人】连长兰守信【山东人】带领了一排人 沿途搜山而至。当时,指导员瞟了下当时我们的人 群,冲着我故意大声吼道:“你,你们,有什么用—— 兔子跑了的一点小动静就大惊小怪,哪有什么特务? ……”接着,他又压低声音暗示我:“咱们实际53人, 可现在57,他们就在这里面……”他给我一番“咬耳 朵”的交代后,经过一番动作,果然顺利擒住了暗藏 在我们队伍里的三个匪特。当时,我暗暗赞叹这指导 员的谋略、勇气。与此同时,内心深处也不时地隐藏着一种难言的愧疚:我们三人倘若能够像指导员那 样精明,这擒特之功岂不是我们吗?事实上,指导员 凭着他的精明能干,也一路迁升。那是1957年,因为 自己才气横溢,当时的指导员瞧不起团政委。上边有 意将其调至军区。于是,便以身体不好为借口找他写 份材料,说是近日军区要召开团政委以上紧急会议, 该材料必须在20天内完成等。指导员接到任务后, 连夜突击,不出三天,他竟将文稿圆满托出,当时的 匡司令员看后,连连赞叹:“好,果然是块好玉!”从 此,我们一直没有联系。据说,他的哥哥是军长,母亲 是莱阳县的妇女主任。见弟弟颇有出息,为兄曾冲着 弟弟公开说:“老三,你要是不穿呢子服【部队校官】, 不许谈对象!”果然不负众望,于1962年秋,在徐州火 车站的月台上,在他去上海开会的途中,我们于无意 中匆匆相见。当时,我清楚地看见,他不仅身穿呢子 服,而且有四五个身着便衣、腰持短枪的贴身警卫在 不时的巡视呢。我虽说是个文盲,可因为脑瓜灵活, 经常代表新兵讲话:一旦逮着难审的敌特,技巧方面 的审问大都让我出面。为此,当时的参谋长山东人赵 红训对我也很看重,曾经提议我上军校,可皆因我没 有文化,机会错过了。后来,市公安局的赵科长为档 案事,因为缺人想用我,经过一系列的口测、面试,诸如一百多条公安条例、国际政策等等,我皆能够顺利 通过,在十有八九的可能之时,当时的秘书孙富中曾 经公开说:“哦,恭喜你——又要戴大盖帽了!”可遗憾 的是,因为当时正值文革中造反派大夺权之际,有关 方案无法实施,最后,不了了之。1958年初,决定退伍 时,上级规定,如不复员而去北大荒参战,给予上尉 排长的待遇,即每月60-70元的工资【正常每月5-6 元】。当时的同乡好友孙忠仁说:“叶落归根,咱们回 去吧——回去后,一定给你说个媳妇,把我的妹妹志 秀许给你。”这样,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家里。说实话, 在和志秀相处的日子里,尽管对方待我热情有加,而 且有时玩到深夜,可咱是受过教育的军人,原则的事 从来不敢胡来。最后,因为种种原因还是散伙了。文 革中,当时支左的郭排长、戴班长,曾经多次告诫我, 一定不要再立山头、搞组织,我听了,两派一直没有 参加。1996年,大地集团招保安,我干了几年,别人在 编每月只拿500元,可我是个临时工却拿了一千元。 为啥呢?因为我在部队学习的公安管理的办法我用 在了点子上——除了人人公认我仗义的好脾气外, 最难管理的“二道门”我成绩卓越。当时,退伍军人无 法安插,我无奈被清理回家。可时间不长,因为他们 管理上的混乱,我再次被领导高薪请了回去。为此,不少亲朋好友都埋怨道:“这下可好,你一上来,咱们 的便宜没有了……”提到仗义,今天我当着李老师的 面给家人透个秘密:那是2002年的秋天,咱们邻居 王士清的女儿马上临产,可当时家里一贫如洗,为 此,她和她的家人终日以泪洗面。你们知道,现在的 人眼珠子活,他们这个境况哪个去问?真是“门前树 个要饭棍,是亲不愿认;门前拴着高头马,不亲认三 分”。我知道这个情况后,瞒着家人【因为自己平时的 零用钱大都是女儿硬凑的】悄悄地给了他们一千元 ……【他话语未落,家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啊——”了 声瞪大了眼睛,且怨声四起。他顿了下,又接着说】虽 然他们后来离婚了,至今这钱打了水漂,可我良心上 得到了安慰。别人说我认死理,吃大亏,这也不假。 看,我是个老军人,没有功劳,也有个苦劳吧。可我对 那些所谓吃得开的当官的,从来没有小巴结,所以至 今无官一身轻。有人说这是“不适应”。嗨,咱是老军 人,就这个脾胃吧。人嘛,一辈子就图个平平稳稳、坦 坦荡荡就可以了。 现在党的政策真是太好了——对我们这些老军 人,除了民政方面的特殊补助外,地方领导还经常到 我们家走走看看。如不久前,镇、区的主要领导到我家 来,看到我住房扁窄,没有厨房,当时就送过来五千元现金让我扩建。这会,也确实没有什么困难了…… 【他的家人当时反对:不,他平时的零花钱都是俺们 筹集的,不舍得花;近来,他突然吐血,正准备彻底检 查。可现在不少原来指定医院都改了规矩,不予接 收,这样,出门就要自己掏腰包,我们正为此纳闷发 愁呢】嗨,国家大,人口多,有些事也难辨。可地方医 院有些人的医德也确实太差。例如,我亲眼看见一位 临危的重病人,因为没有及时地交纳费用,竟粗暴地 直接把他赶出了医院,好残忍呀。当年的日本人、国民 党有的还不会这样呢。这样的共产党人们怎么信服? 一句话:上边的经说得好,就让下面的歪嘴和尚念歪 了。说真的,平时对那些难的、弱的,我总不忍心,如19 60年底,咱们这里正闹着“大饥荒”,那真是粒米如金 啊,当时夹河的苏国贵遇到了大难,于是我悄悄地把 家中硬从牙缝里攒下的白干、玉米送给了他家,至 今,他们还念念不忘。1959年春,张庄的宗友法为去 包头找工作,手头急,我把家底子仅有的24元钱全 部借给了他们。类似的事,我做过不少,那就不一一 列举了。为此,我只好约束自己了,这不,为了省几个 小钱,我已经戒烟20多年……(临别之际,他悄悄 说)最近,医院确诊我患了肺癌,下次咱们有可能不 会见面了——您要给我保密……(我们苦苦劝慰之后,双双挥泪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