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班廉卿和妻子王徽珍在抗日战争时期的故事在抗日战争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年代,山东省泗水县境内诞生了一首脍炙人口、广为传唱的地方民歌《大辫子甩三甩》。这首满怀深情的抗战民歌描述的是母送儿女,妻送丈夫参军打鬼子的故事。班廉卿和王徽珍就是千万个故事之一。夫唱妇随明大义送夫参加八路军1941年,高梁泛红的季节,在洙河上游的东边一个叫两泉村的农家小院的西屋里,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屋里也没有点灯。一对结婚不到三年的小两口,正悄声细语的商量着一件“天大”的事。男的说:“徽珍,俺给你商量件事,你可得耐住性子听。我想明天到山后的峡歼村报名参加八路军。”女的沉默了半袋烟功夫说:“当家的,你要当八路,俺不拦你。可是你走了,咱一大家子人家,又没分家,要是公婆哥嫂姐妹们问俺,还有邻里百舍问俺,俺怎么说?再说,俺怀上你的孩子也好几个月了。”男的顿了一会儿说:“当八路这个事,俺想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俺这么年轻不走,说不定哪天就被日本鬼子汉奸队抓去干苦力,要不就被国民党抓去当壮丁,再不就被土匪刘黑七、郭蚂蜂绑了肉票。我想来想去,这世道,我还是去参加为咱穷人打鬼子的队伍八路军好。”女的听完后,坚定的说:“你说的都在理,俺不拖累你,我这就给你拾掇拾掇东西,明天送你走。”男的说:“徽珍,俺走了,你可要吃苦了。”女的说:“吃苦俺不怕。俺在娘家3岁没了娘,16岁顶头过日子,什么活都能干。”男的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参军这个事,你千万别给别人说。说了会连累你和全家人。”女的说:“你放心,打死俺也不会说。”“那好,明天一大早,我装着去打高粱叶就走了。你到娘家躲几天再回来。明天你也不用送我。”“行”女的说。天蒙蒙亮,女的抱着小包袱,急匆 匆地向村西贺庄走去。男的扛着扁担拿着绳,向村北青龙山走去。他刚出村就把扁担、绳放到了一个本村郑姓菜园的井旁,头也不回顺着青龙山弯曲的小路直奔山后的峡王干村方向。谁知刚走到山顶,女的突然从一块大石头后面出来,拦住了他。男的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是过娘家去了吗?怎么在这里,你是不是变卦了?”“俺没变卦”女的急急地说:“你走的慌,忘了拿这个包袱了。里面有几件你替换的衣服和一双鞋。”说着她又从布袋里掏出两块银元。“这两块银元是咱俩成婚的时候,俺娘家大大(泅水方言,即父亲)给的压箱钱。俺没舍得花,你拿着做个急用。”说着她递给了他,接着又说:“俺还有一件事,孩子就快生了,你现在给孩子起个名吧!”此情此景,男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深情地说:“我班兴俭这辈子娶你当媳妇是我的福分。这回我当八路军,只要死不了,打跑了日本鬼子,我一定回来跟你好好过日子。等着我!”女的说:“当家的,别净说这些不吉利的呱,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晚了,叫村里人和老的知道,你就走不了啦。”“要生个男孩叫秀凯,生个女孩你就起名吧。这两块银元,咱俩一人一块,当个念想吧!”男的说完背起包袱奔向峡王于村附近八路军招兵处。害怕连累家人,把本名班兴俭改为班廉卿报名参军,从此走上了戎马一生的革命征程。此时正是中国抗日战争最艰苦、最困难的时期。山头上的女人向北望着男人渐渐消失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拖着有孕的身子,一步一步朝贺庄的娘家走去。他们当时也没想到,当时的决定,为两泉村有史以来填补了一个空白:班廉卿是村里第一个参加八路军的,也是唯一一个抗日老战士;王徽珍也是唯一一个送夫参军的农家妇女。掩护战友护军粮一次险死两次伤1941年,20岁的班廉卿参加八路军的第六天,因时局紧张,来不及军训,就被分配到山东的鲁中军区费北县的独立营当战士。营长周钰,淄博人,1938年参加革命,身经百战,枪法极准。当时死在他枪下的日伪军、土匪恶霸不下百人。全营的干部战士对他十分敬佩。有一天,周营长拿着几张纸和笔来到一连。全连集合后,他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谁会写毛笔字?会的举手。”其中就有班廉卿。营长又说:“举手的过来,每人写一条‘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几个人写完后,周营长仔细看了一下 标语,用手一指班廉卿,“你叫什么名字?”“报告营长,我叫班廉卿。”“你的楷书写的不错嘛。你是哪里人?”“我是泗水人。”周营长笑着说:“这就对了,孔孟之乡来的文化人。”他转身对一连长王常顺说:“王连长,这个兵我要了,现在就跟我回营部。”那个年代,就这么简单,班廉卿一下子由一连战士变成了营分管财务、军需供应兼宣传部门下的助理员,成了当时部队上为数不多的文化人。1941年是世界法西斯势力最猖狂的时期,也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最艰苦、最困难的岁月。山东侵华日军司令官土桥一次中将纠集了日军3个师团、4个旅团各部主力再加伪军共5万余人,以多路多梯队分进合击,形成了对沂蒙山区残酷的“铁壁合围”。11月5日拂晓,今费县、平邑、沂水、蒙阴、莒县等地的敌人兵分11路,在飞机、大炮、装甲车的掩护下,从四面八方向留田合围,妄图一举端掉由朱瑞、罗荣桓、陈光、黎玉所领导的中共中央山东分局、八路军山东纵队和115师部及山东省战时工作推行委员会机关。在危难时刻,独立营接到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紧紧拖住驻费县的日伪军,延缓他们向留田方向增援。战斗打响后,在营长周钰的带领下,激战五天五夜,十分惨烈。战斗结结束后,独立营400余人,伤亡过半。营长周钰被弹片击中头部负重伤。连排班干部伤亡三分之二。班廉卿也在这次战斗中,左腿被子弹贯穿受伤。持续50多天的沂蒙山区反扫荡反围剿在年底前结束。八路军取得了重大胜利。但鲁中抗日根据地也蒙受了重大损失。据统计,人民群众3000余人被害,近万人被抓,许多村庄被洗劫一空,毁之一炬,根据地遭到了严重摧残。营长周钰伤愈后,立即重组独立营。建制恢复后,全营400多人面临军需物质供应极度匮乏。干部战士每天口粮二两,军装3个多月没有换洗,被子两个战士一条。白天行军,每人背一半,晚上休息俩人把被子对接共用。很多战士因吃糠咽菜,面黄肌瘦,得了水肿病。衣服长期不换洗,浑身爬满了虱子,身上长了疥疮。很多伤员营养不良再加上药品奇缺,得不到及时治疗而牺牲。全营战斗力急剧下降。正当营长周钰为全营出现的状况心急如焚时,班廉卿主动请缨,找到周营长,说:“周营长,你给我一个班,我到西边仲村和泗水交界的地方去筹粮。那地方形势比较平稳,敌人兵力不强,再加上我对情况比较了解,把握很大。”周营长一听,喜出望外,紧握着 他的手说:“班助理,太好了,你要是完成任务回来,我一定给你披红戴花,立功受奖。”班廉卿带着一个加强班,装扮成山里的生意人,推着五辆小车,快速的来到仲村一带。班廉卿依靠当地的抗日“堡垒户”及开明人士和亲戚关系,很快在仲村及周边几个村庄,用山货木炭换、用钱买,顺利筹到面粉600斤,杂粮2400斤,生猪4头,鸡20只。五辆车装不下,又雇了当地推脚的4辆车。9辆木轮车组成的车队,在他的带领下直奔营驻地小卞桥。由于木轮车走近道山路太慢,天也黑了,他们改走大路。走到离驻地不到十里的地方,突然前面来了一小队人。一道手电光束照过来,再仔细一看还挑着白底的日本膏药旗。坏了,碰上日本的巡逻队了。这时对面突然喊道:“干什么的?”班廉卿一听,这是日伪军合编的巡逻队。他回答道:“干买卖的。”对面的人又说:“过来过来,接受检查!”班廉卿对邵班长说:“你快点把车都推到路下面的堰坝子底下躲起来。”他又叫警卫员小耿叫三个战士过来。这时对面敌人不耐烦了,大喊道:“快过来!不然就开枪了!”班廉卿镇静地一边回话:“好好,俺这就过去了。”一边示意小耿把枪打开保险,然后小声说:“咱把他们引开,跟着我一起向南跑。”说着他们四个人迎着敌人又走了二十多步,说了一声:“打!”四把手枪一起开火,当场三个敌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他们飞快地向南面低洼地跑去。敌人楞过神来,歪把子机枪步枪子弹象刮风一样扫过来。班廉卿和三个战士及时卧倒,子弹崩起的石渣子和黄土溅了他们一身。枪声很快停了。因为天黑,离八路军驻地又近,只听日伪军心虚的喊道:“赶快撤吧!别中了八路的牢笼套。”说完抬着三具尸体掉头而去。班廉卿和战友站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土。小耿说:“班助理,真玄啊!”班廉卿笑着说:“这得托独立营的福。”他们回到大路下的车队,天亮前赶回了驻地。周营长带领全营机关人员和战士列队欢迎,亲自给这次筹粮的全体战士和民工披红戴花,并给班廉卿带领的加强班集体上报三等功一次。并奖给民工每人大洋两块,喝水瓷缸一个。1944年秋天,独立营配合兄弟部队,发起了解放沂水城的战斗,班廉卿担任后勤保障工作。战斗很激烈,他带领战士冒着枪林弹雨向作战阵地送给养和弹药,还要把受伤的战士用担架抬下来、背下来。就在他第四次送弹药时突然一发炮弹飞来,在离他不到十步的地方爆炸,一股热浪把他掀到几米深的坝堰下面,当时就昏了过 去。等醒过来,腰部严重受伤。他忍着剧痛继续投入战斗,直到沂水城被攻下,他才到卫生队疗伤。1945年1月,因工作需要,班廉卿调到鲁中二军分区司令部任会计。期间由于工作出色,光荣入党,并又一次荣立三等功。撕毁欠条表真情手持碾棍斗汉奸1941年,日本鬼子疯狂地对沂蒙山区的大扫荡又开始了。从蒙山那边逃难路过两泉村的人描述说:日本鬼子汉奸队,见人就杀、见房就烧、见粮就抢。强奸妇女,老少都不放过。他们还亲眼看到:日本鬼子抓住八路军:剜眼、剜心、砍头,那个惨啊!对八路军家属,只要抓住,不是用刺刀捅死就是扔到井里,要不就挖坑活埋……邻里百舍、大娘婶子听到这些传言,都跑到王徽珍家里苦口婆心的劝她:“他二嫂,别在家忙活了。趁着那些畜生还没有过来,你赶紧出去躲躲吧!你不走,鬼子来了,还不活埋了你!弄不好还连累你一大家子人。”王徽珍听后,淡然一笑说道:“你们说这些都是为我好。可这兵荒马乱的,我往哪里去?躲到娘家也连累他们。再说,从俺当家的走的那天起,这些事俺都想过了:他在外面打仗死了,我生下孩子自己过。我生是班家人,死是班家鬼。我豁上了,哪里也不去。”她立刻找到公婆哥嫂,坚定地说:“俺对不起你们,咱分家吧!分了家,鬼子汉奸来了就不连累你们了。我死我活听天由命,只要你们别担惊受怕就行。”第二天,王徽珍拿着分家契约回到屋里,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有的是盘算今后怎样活下去。这年秋天的一个早晨,她压了一上午碾,忍着腹痛把压好的高粱面端回家。挨到鸡上宿的时候,生下了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孩。孩子还未满月,她拖着虚弱的身子到南岭拾棉花,一直拾到天黑星星全才回了家。刚喂完孩子,一阵头昏眼花,浑身发冷,晕了过去。等到天亮醒过来,她咬紧牙关,抱起孩子,摇摇晃晃地走到贺庄娘家。经过娘家精心照顾才恢复了元气,又能下地干活了。天道酬勤,王徽珍分的几亩薄地,在她的精心劳作下,获得了好收成。她还清了治病的药钱,交够了公婆的养老粮,交足了村里的保护费,还能剩一些。为了添补家用,她还养了一头猪三只鸡。邻里百舍都夸她:别看男人不在家,庄稼长得、日子过得比有男人的还强。王徽珍自己也发誓,这个春节一定让孩子穿上新衣, 闻上肉香。离过春节还有六天的深夜,天下着鹅毛大雪,西北风呜呜的尖叫着。七八个农民打扮的人,悄然无声的来到王徽珍家大门口。其中一个用刺刀拨开门栓,推开大门,直接走到西屋门口,用手轻轻敲门,轻声喊道:“徽珍,我是兴俭,快开门!”王徽珍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知道是孩子的大大回来了。她赶紧起来点上灯,开开门。在灯光下,她惊异的发现当家的面黄肌瘦。头上戴着一顶破毡帽,穿着一身补丁衣服,不过腰里扎着皮带,别着一把手枪,腿上打着裹腿,还背着一个钱褡子。寒冬腊月的,脚上还穿着她亲手做的已经磨破的老铲鞋。班廉卿小声说:“徽珍,别愣着。赶快叠煎饼。”说着他一招手,外面六七个战士进到屋里,狼吞虎咽的开始吃煎饼,边吃边说:“嫂子烙得煎饼真香啊,比点心都好吃!”班廉卿把王徽珍拉到一边说:“徽珍,我这次和同志们从小卞桥到咱这里,是给部队筹粮的。还想再买点肉食,快过年了,给战士们改善一下伙食。可是在仲村那边买粮买猪,钱都花没了。我听说,咱村今年收成不孬,想多弄点回去。天这么晚了,没有钱,也不好给邻里百舍说。你看,咱家能不能出点?多少都行。”王徽珍听完,二话不说一边拾掇,一边说:“当家的,咱家今年不孬,家里收的高粱、谷子、豆子、花生都在这里。你赶紧让他们拿口袋装吧。一点不用留!”班廉卿说:“都装走?你和孩子怎么办?”“你甭管。俺在家里饿不着。真不行还有娘家帮衬。俺知道,你要不遇到难处,也不会冒死回来!”就在班廉卿指挥战士装粮之际,王徽珍又做出一个惊人之举:她拿着碾棍走到猪圈,一棍子砸死了90多斤的猪。又跑到鸡窝,把一只公鸡,两只正下蛋的母鸡捂死。大家都惊呆了。她笑着说:“俺不狠心打死,你们不会要。就是要,黑更半夜猪叫鸡叫的惊动了四邻。”看到这一切,班廉卿低下了头,战士们个个流着眼泪。王徽珍急着说:“当家的,别愣着了,你们带着东西快走吧。”这时一个战士从包里拿出纸笔写道:欠条,一九四一年古历腊月二十四,山东纵队独立营欠泗水县两泉村王徽珍:高粱210斤,谷子155斤,黄豆41斤,花生32斤。毛猪一头90斤,公鸡1只,母鸡2只的款未付。以上物资款,独立营财务好转后派专人送来,按市价结算。如独立营换防,可凭此条向当地抗日政府领取。战士又把欠条内容给她念了一遍,把条递给她并再三说:“嫂子,你把欠条可保管 好。这可不是一点两点。”王徽珍接过欠条,毫不犹豫地顺手把欠条撕毁了,然后丢到火盆里,冒起一股青烟。她对大家说:“你们和俺当家的是一伙的,咱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说不着谁欠谁的。我收下欠条,这事传出去,人家还不把俺笑话死。啥也别说了,趁天不亮,你们快走吧!”战士们都哭了,警卫员小耿哭着说:“嫂子,你的心太好了。你的恩情俺们一辈子也忘不了。”“嫂子,等抗战胜利了,有了钱,一定给您买两头猪一群鸡。”另一个战士说。“你甭想这么周到”王徽珍看着他说:“我看你也不小了,还是攒点钱留着娶媳妇吧。”这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他们冒着大雪走出门,她又追上他:“当家的,这是俺闲时做下的两双棉鞋和五双单鞋,你带着路上分给他们。就是棉鞋少了点,你先紧着岁数最小的穿。以后我有空就做,你回来拿。”班廉卿说:“我替他们谢谢你。你和孩子保重!我走了。”她一直把他们送到了村东头,直到大雪盖住了他们的脚印,才心满意足地舒口气回家,嘴里还小声唱了两句:“吃白菜要吃白菜心,参军要当那八路军”。第二天,在村民不解的眼神下,她抱着孩子回到了娘家贺庄。直到过了年初六才回来。不管村里谁问,她都笑笑,始终没透露一点原由。四月初四,祸从天降,王徽珍家又摊上事了。贺庄有一个恶霸地主兼汉奸叫王士成,不知从哪里听说她的男人当八路,认为敲诈勒索的机会来了。他立刻派外号叫“老长腿”的管家,带上六个家丁,一大早来到两泉村王徽珍家里。老长腿一进门,就气势汹汹的指着她大声吼道:“好你个王徽珍,你男人当八路,你当两泉村的‘妇救会长’。你胆子不小!东家今天派我来,给你指两条路:头一条是把你和孩子绑起来,交给泗水城的日本皇军;二一条是今天交出100块现大洋,外加500斤粮食。看在你和东家都是一个庄上的,把这事给你瞒下来!王徽珍,你说你选哪一条?”“你胡说!”王徽珍听完,愤怒地用手指着老长腿大声说:“俺当家的闯关东做生意去了。俺一个大字不识,谁叫俺当‘妇救会长’!你别拿日本人吓唬俺,你别祸害人!今天这两条,俺哪条也不认。俺和孩子两条命,你看着办吧!”老长腿一听,气急败坏地蹦起来,一把拔出枪,指着,吼道:“臭娘们,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找死啊!”他朝家丁一挥手“给我翻!”家丁一下子涌到屋里。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翻着。他们又跑到猪圈鸡窝,连根毛也没有。老长腿一脚把粮食盆踢出去,象疯狗一样大喊: “我看你就是妇救会长,把东西都送给八路了!”这时被惊动的四邻都来了,把院子挤得满满的。七嘴八舌斥责老长腿仗势欺负孤儿寡母,有的还劝老长腿:你们都是一个村的,别把事做绝了,给她娘俩留条活路。老长腿根本不听规劝,说什么:“你说的怪好。我今天什么拿不回去,我给东家怎么交待。”突然王徽珍疯了一样,操起碾棍说:“老少爷们,你们快走!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别连累大家。老长腿不是人,他听不进人话!”说着,用尽力气,举起碾棍朝老长腿砸下去。老长腿赶忙往后躲,王徽珍手握碾棍朝前迈了一步:“老长腿,你听着:我不活了,我给你拼了!你有种打死俺娘俩。打死俺们,等日本人走了,俺男人回来,还有俺娘家人都饶不了你!”这时,村民们也被激怒了,没有一个走的,操起铁锨、挑水钩担、顶门棍,把老长腿和家丁团团围住。老长腿一看:坏事了。他知道众怒难犯,真要弄出人命,他也跑不了。他立刻变成笑脸说:“乡亲们,我以前多次来咱村收粮收款,你们没有难为我。我今天也是没办法,得罪了。”说完一挥手,带着家丁挤出人群,一溜烟儿滚回贺庄交差去了。老长腿一伙走后,王徽珍感激的对大家说:“今天这事,多亏你们。要不是你们都来护着俺娘俩,俺娘俩真叫他们祸害了。俺一辈子也记着你们的恩情!”村民们指着贺庄方向说:“看着吧,王士成和老长腿这么祸害人,一定不得好死。”这话真应验了:王士成勾结汉奸王新佩在1942年严冬的一天夜里,逮捕了贺庄村的抗日模范、民兵连长、妇救会长三人,拉到村西头一个大坑里,砸开冰面,先把人捅死,再把人塞到冰窟窿里,制造了震惊泗水的惨案。解放后,王士成被逮捕,于1953年,在贺庄东门外泗河边召开公审大会,会后被执行枪决。老长腿,这个坏事做尽的家伙,也在王士成被枪决的晚上,吓得上吊自杀。感言峥嵘岁月无所惧,抗击日寇铸辉煌。班廉卿和结发妻子王徽珍,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中,经历了离与别,爱与恨,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他们无怨无悔,从不居功自傲。他们一生常说的话是:“我们跟那些牺牲的人比,做的事不值一提。有多少人连个名字都没留下来。我们能活下来,住在部队干休所,党和国家、军队给这么多的待遇,这是做梦也 想不到的。”他们相敬如宾,不离不弃,白头偕老,携手共同走过了半个多世纪。先后于1995年和2004年,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幸福、满足地走了。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来临之际,我们重唱抗日战歌《大辫子甩三甩》,重温无数个象班廉卿、王徽珍一样的抗日战士、家属的革命征程以及革命先烈们的丰功伟绩,倍感震撼,倍感亲切,无比的崇敬!我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今天国泰民安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应铭记历史,决不能让悲剧重演。我们要用实际行动激发民族情、爱国情,高唱战歌,勇往直前,为早日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和中国梦而努力奋斗!鲁凯、遇子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