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其祥 战争是残酷的、无情的。在那战火纷飞、硝 烟弥漫的年代里,我们有多少个战友为了人类的 解放,为了让子孙后代过上美好的生活,抛头颅、 洒热血,牺牲在战场上。风风雨雨,岁月流逝,虽 然六十多年过去了,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些在枪 林弹雨中与我并肩战斗出生入死的战友们。他们 的面孔、他们的声音,历历在目,没有被时光冲淡, .反而越来越清晰…… 1948年2月,我们几个人由朱子允教导员带着 从教导营调到安丘独立团,我被分到一营卫生所。没过多久,我团正在昌 潍南部围剿外围之敌,突然接到上级命令:安丘城的敌人出来了,向南部 逃窜,命令我团追击,接到命令部队立即向东南方向开进,中午时分到达 马宋古城一带。我们已经连续五天五夜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在古城稍加休 息就直奔安丘城。在南渡汶河时,我竟然走着路就睡着了,手拉着前边战 友的背包不知不觉过了河,进入一片山楂树林,被树枝刺痛了脸后才猛然醒 来。睁开眼一看,啊!已经过了河啦,到达安丘城时天已经黑了。 第二天,我们兵分多路纵队,向南齐头并进,大约晚上十点左右到了 庵上村后,部队突然停下,上级命令排以上干部及骨干到庵上乡公所参观。 到了现场一看,大家都惊呆了,敌人逃跑路过此地时,将乡公所里的人员 全部杀害了,能拿的全拿走,不能拿的和拿不动的就地烧光,现场一片狼 藉,惨不忍睹。敌人的暴行,更加激起了我军广大指战员高昂的斗志和杀敌报仇的决心。 接着,部队全部轻装,除了枪支弹药,其它 一切统统扔掉,继续向南追击,速度也更快了。 当我们追到诸城县城西南管帅地区时,又有情报说 南逃之敌己进入莒县城。此时天已经亮了,于是 我们就地休息。第二天回头北上直奔潍坊,大约 中午到达石埠一带,停下休息准备吃饭。可是饭 还未来得及吃就接到情报:说在我们东北方有股敌 人向南逃窜,先头到达景芝一带。我军当即兵分 多路向景芝方向奔袭,上级命令限在半小时内战斗必须打响。石埠离景芝足 有三十多华里,说时迟那时快,不到半小时,我们正面部队在相州地区亚 官庄与敌人交上火,记不清几个回合,把敌人赶出亚官庄退到后边一个小山 上。仗打得极其激烈,敌人死伤过半,我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二营朱 子允教导员也牺牲在战场上。当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枪声像刮风,子 弹似下雨。我七连高连长端着挺歪把子机枪正在射击,对面的子弹打进了他 的枪膛,枪管爆炸了,连长负了重伤。 天快黑时,敌人组织反击突围,我方大部人员都隐蔽起来了,只有我 年龄小在后面,还没有来得及隐蔽。当时看到遍地是枪,心想得拿过一些来多 打敌人。于是随手捡起三支步枪背着就往回跑,这时就听见有人大声嘁:“小 段,快卧倒!危险!”随后就听到哒哒哒、哒哒哒,好像背后有人推了一把就 倒下了,没有任何感觉,爬起来又跑,结果又倒下了,我以为是麦苗将我绊倒 了,又想爬起来,但此时己站不起来了。用手一摸左腿有血,一条腿都湿了, 裤子被染红了。这才意识到,我中弹负伤了,就再也动不了了。不知过了多 久,团卫生队梁军医上来给我包扎好,让我快跑!可是,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我 怎么能跑呢?梁军医执意要背我下去,我说:“不行!背着目标大,敌人快上 来了!”我坚决地拒绝了他,心想能跑下去一个就多活一个,“别管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