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木同志简介:

原名张永年,张崧甫,现名张松如,笔名公木、木农、龚棘木、章涛、席外 恩、四名、魂玉等。 1910年6月15日出生于直隶(今河北)省束鹿县北孟家庄一个农民家 庭。父存义只念过两年私塾,母李梅不识字。幼年在外祖父家资助下入学读 书:1918年入私塾,翌年转村办初级小学,先念了一年“子日诗云”后又读起 “小桥明月凉风”来,“五四”的风吹起来了,“々女几[勿”就成为当时的新 事物。学会了拼音,觉得比外祖父教给的“五方元音”可灵便多了。1922年春, 升入深泽县河疃高级小学,开始学习英文和语学,以及历史、地理、数学、生物 等课,国文课学的本是文言,作文也以文言为主,有时老师命题竟是“任作一 文必用夫然故虽四字”之类;课余却以《独秀文存》《胡适文存》《白话文范》 《白话书信》(高语罕)等作辅助读物,所以业余习作白话便成了时髦。学生 全部住宿校内,周日也不放假,学生登台讲说故事,再分组用文字整理出来, 交老师评阅,这是学习运用白话文的机会。1924年暑假,考入直隶正定省立 第七中学。在中学的四年,正是中国大革命时期,正定虽在北洋军阀统治下, 直系、晋系、奉系轮番易手,国民军第三军也曾一度进驻,校内党团员的工作 是很活跃的,校长、训育主任还有不少教员是国民党,学生中有共产党和共青 团支部,五卅惨案都曾罢课声援,全体师生深入市郊农村宣传。远达石家庄 示威,这使我在政治上受到了启蒙教育。1927年春,共产党员高克谦同学在 石家庄被军阀杀害,校内为他开追悼会,训育主任胡韵笙赠送的挽联:“吴将 军遭暗杀,高烈士又惨死,一地永埋双侠骨;太行山头明月,滹沱水上凄风, 千秋凭吊两英魂”。当时整个北方社会还处在漫漫黑夜中,我们学校内部国 共合作的形势,却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不过我个人那时还只知读书重要, 政治觉悟是很低的,只盼望国民革命北伐军早日到达,献身革命的要求尚未萌生。在国文教师召德先生的指导下,初步学习了作诗填词,有些习作不脱 模仿痕迹,曾向报刊投稿,如《大公报·小公园》《晨报副刊》等,偶被刊登, 这诱发了我对诗词创作的兴趣。 1928年夏,蒋介石国民党打到北方,迅速暴露出国民党与土豪劣绅相勾 结的面目。彻底粉碎了我在幼稚的心灵中盼望“北伐军”的幻想。是年秋到 北平念书,先入了天主教会主办的辅仁大学,两个月后又考入了北平大学第 一师范学院(就是师范大学)。革命转入低潮,情绪非常郁闷,曾写过一篇小 说《孟老先生歪传》,在《晨报》副刊上发表,嘲讽了国民党与封建势力的合 流。偶然机会在学校图书馆阅览室结识同学谷万川,他为《益世报》副刊编 辑一个专页,每周出版一次,刊名仿佛叫《初步》。他拉我写稿,我也写了三 篇小文。在谷万川的影响下,文章中也开始用起“布尔乔亚”“普罗列塔利亚” 和“无产阶级文学”等等术语来。不过这期间在政治上还是茫然的,仍处于 上下求索的状态。1929年春,与同学赵慎余、刘锡麟、孙秉哲等五六人,自发 组织一个“农村经济问题研究社”,白天分头读书,晚间集合讨论共同探讨中 国社会出路与发展前途。狼吞虎咽阅读了一些报刊和小册子,还有《三民主 义》《建国大纲》到《共产党宣言》《左派幼稚病》《二月到十月》等等,每次 集会都争论的面红赤耳、击案拍胸。这个活动被师大党组织发现,有意识地 加以指引,遂使我们研究社的几位同学,大都走上了革命道路。1930年春, 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随后在校内发起并参加了中国社会科学家联盟、 左翼作家联盟及华北左翼教师联盟等组织,并参加“北平文总”的活动。不过 最主要的活动还是在街头巷尾涂写粉笔标语,在天桥西单等地搞飞行集会散 发传单等等。这年“八一”,因参加纪念南昌起义,庆祝长沙解放及反对军阀 混战的游行示威,捣毁国民党党部,被捕。一起被捕者五十人,连同前期已拘 留的共三百多同志,我的老师范文澜先生也在其中,一起羁押在北平警备司 令部的监狱中,一个大号子里住二三十人,十几个大号子轮番放风,到院子当 中转一个圈儿,再去“稀屎洞”解解手,镣铐声叮当相应,整日不断。这实际上 成为一个传授革命理论和交流斗争经验的学习班。九十月间,政局变化,以阎锡山、汪精卫为首的所谓“扩大会议”失败,晋军仓促撤退,在押同志全部获 释。翌年,到“九一八”前后,便全力投入救亡运动。曾主编过由社联领导的 《鏖尔》杂志,并与左联成员亦是同学的谷万川、王志之等共同筹办《文学杂 志》。这期间深受“文学是宣传”这一口号的影响,强调文艺的武器作用,认 为“在今日的中国,在新诗歌的现阶段中,我们主张:新诗歌的创作,一方面, 要尽可能地利用活在大众中的旧形式;一方面,要极力创造能被大众所了 解,至少要能够被大众所了解的前卫的新形式”。曾据此观点加以发挥,写成 《新诗歌的内容与形式》一文,刊登在《文学杂志》上。关于利用旧形式,一 度致力于填写民歌小调,1931年至1932年间,曾与同学谷万川、李树潘、杨 殿殉合作《时事打牙牌》四百多首,宣扬红军土地革命及东北义军抗日战斗, 油印散发,后用“四名”名义,在《文学杂志》上发表过一部分;关于创造新形 式,也曾努力试行,如《父与子》发表时署名木农,也是以号召农民群众起来 闹翻身斗争为宗旨的。上面所说,有的已经是1933年春的事了。 曾于1932年3月18日因参加抗日救亡集会,再次被捕,羁押于北平市公 安局一个多月,由师大学生会和抗救会联合保释。这年是学运高潮,师大校长 徐旭生先生辞职,校政实际上由学生会及抗救会主持。是夏师大暑期学校,是 教联主办的,我任文书主任,教师有马哲民、侯外庐、黄松龄、王慎明诸位先生, 都是教联成员。这年冬天曾以左联关系用学生代表名义邀请鲁迅先生来校讲 演,讲题是《再论第三种人》。讲演前夕,与同学王志之、潘炳皋一同访问鲁 迅先生,听先生畅谈了许多关于文艺和政治的问题。1933年春,被迫离校,到 山东滋阳省立第四乡村师范教书,该校教师中有教联盟员孙铁夫、段雪笙、熊 渭滨、胡一若、钟鸣宇等,我正是通过教联关系才到这里工作的,因为是师范学 校,我们便在同学中发展并建立了华北左翼教师联盟友部,在鲁南几个县的小 学教师中撒下了革命的种子。1935年春,在北平建立了小家庭,赁居西城天 仙一间北房,度过了一个人间天上的寒假,把新婚的涤心安排在北平某女中寄 读,我便接受河北正定中学聘书,前往任教。在正定中学同事中只有姜文彬、 王眉衡少数进步教师,教联的组织活动不易展开;学生里面思想极活跃,我除担任他们的壁报辅导外,还从事拉丁化新文字运动,这样联系面就突破了我任 课的班级。到正定之前,《文学杂志》已被查封,主编谷万川也被判刑押在南 京监狱里,所以在正定期间,写的诗文很少,只作过一篇《屈原研究》,又把教 学中编写的讲义加以整理,印行过一本《中国文字学概论》。当时非常热衷 于著书,只是为了取得在高级中学任课的资格:按规定,不是大学毕业,就必 有专门著作,才得做高中教员。不过,书是出了,教员还是没有再当下去。“双 一二事变”后,学生中酝酿着一种不满情绪,为反对教员中几个国民党分子,突 然罢课闹起风潮。学校当局暗地向省教育厅报告,说我是幕后策划人;教育 厅派督学孟扶唐同志来校查办,孟扶唐同志先到我家把原尾告诉给我,让我不 辞而别,回北平去。这已经是1937年春天的事了。 回到北平,先在石驸马大街一位杨姓宅院里,赁租了两间东厢房,把家安 顿下,这时已经有了一个女孩。然后经过申请,又回师大中文系复学,文学院 恰好正在石驸马大街,与我的住处相距不到抽一根烟的功夫。这时期,社联、 左联、教联都已解散。曾与武新宇、张更生、李蔓龄、王之平等五六位同志,共 同酝酿,想把教联恢复起来,未成。尔后便参加了“民先”的活动。在这半年 间,写了一本《白茶斋九歌注》,这是教了四年书的一点收获。 卢沟桥一声炮响,抗战开始了。携妻将雏,从北平辗转到西安,把不满 两周岁的女儿白桦,托付给一位好心肠的陌生人家寄养,与涤心一同轻装赴 山西参加了晋绥军区的抗日战争,结伴同行者二十多人。做过二战区动委会 《动员》杂志编辑,做过神池县与岢岚专区干训班的主任与指导员,做过由程 子华同志任司令员的敌后游击队的宣传股长,在宣传股里结识了很富文艺才 华的马瑜、陈强、何文瑾、贾克诸青年同志,还接触到分配来游击队工作的一 些长征战士,包括抢渡大渡河的英雄。在这期间,曾编写过一些活报剧和小 唱本,《岢岚谣》就是这时写的。只是战地生活,飘转不定,印刷条件亦差,诗 文稿多未保留下来。 一年后,1938年8月,为了护送几位不适于在前方工作的女同志回后 方,西渡黄河,到达了延安。在抗大学习了四个月,于此期间入党。未及结业,调任抗大政治部宣传科时事政策教育干事,业余从事诗歌创作,作《新诗 歌试论》。时郑律成同志也在宣传科任音乐指导,曾于无意间看到我抄写在 笔记本上的诗稿,暗自为《子夜岗兵颂》作曲,后来连近二百行的《岢岚谣》 也谱写了出来,这使我很感动,遂相约合作《八路军大合唱》。此议是郑律成 同志提出来的。时冼星海与光未然合作的《黄河大合唱》在延安演出,很受 欢迎。《大合唱》这个名称,就是由此听说的。适值1939年7月抗大总校东 渡黄河,迁往敌后,我和郑律成同志都被留在延安,准备分配到筹办的抗大三 分校工作。在此新旧交替之际,趁空完成了拟议已久的《八路军大合唱》,我 只是写了八段歌词,创意布局多得力于郑律成同志。其中《军歌》和《进行 曲》两支歌,被军委政治部正式追认,刊登在总政主编的报刊上,得到广泛流 传。1939-1940年间,与萧三、刘御、师田手、海梭诸同志共同发起并建立“延 安诗刊”,开展街头诗和诗歌诵运动,编印《诗刊》小报。在这期间遭婚变,深 受刺激,申请赴前方回到我的家乡冀中军区工作,已蒙抗大与军委批准,正整 装待行,旋以中央决定暂停向敌后派遣干部,未果。翌年,调任军委直属队政 治部文艺室主任,主编《部队文艺》杂志和《蒺藜》墙报,成立以发展部队文 艺创作为宗旨的文艺社团“鹰社”,成员大约三十人,每月召开座谈会一天。 同时写了《鸟枪的故事》《哈喽·胡子》《我爱》等诗。作为整风的一个重要 组成部分,参加了延安文艺座谈会,聆听了毛泽东同志关于文艺问题的重要讲话,受到了很大启 发和教育。随后调转 鲁迅文学院文学系 任教。整风过后,于 1944年秋与天蓝同志 同赴南泥湾访问,是 年冬与鲁艺戏音系孟 波、刘炽、于兰、唐荣 枚四同志一道赴绥德 地区,下乡闹秧歌并 采录民歌。这期间编写的唱词,后来编印一本诗集《十里盐湾》;采录的民 歌与何其芳诸同志一同加以整理,编成了一本《陕北民歌选》。又集录并补 编“信天游”,写成了一首长诗《共产党引我上青天》;就《移民歌》首段改编 并填词,写成为《东方红》歌曲。这后二者,《共产党引我上青天》和《东方 红》,是抗战胜利到达东北后才完成的。 1945年“八一五”以后,参加由舒群、沙蒙同志任正副团长的东北文艺工 作团,近六十人。于9月2日从延安出发,10月底到达沈阳,做了短期文艺 宣传工作和党的地方工作。在三年解放战争期间,主要是筹办并从事学校教 育工作,曾任东北大学教育长、教育学院院长及东北师范大学教授兼副教务 长、第二部主任等职,主讲全校的《中国革命问题》《战后国际问题》等政治 课,讲授中文系的“历代诗选”,都编写一些相应的讲义。建国前夕出版诗集 《哈喽·胡子》。1949年10月1日在沈阳街头,看到第一面五星红旗升起, 写《中华人民共和国颂歌》。随着新中国的建立,我也重新成立了家庭,时 间:1950年2月3日,地点:长春。尔后得妻翔之助,得与寄养在西安的女 儿取得了联系,还和困留原籍久违的父母重得团聚。1951年9月,调任鞍钢 教育处处长,遵照毛泽东同志“出钢铁、出人才”的指示,全力献身于黑色冶金 企业的职工和干部培训工作,也写过几首像《鞍山行》《鞍钢小调》等短诗。1954年夏,调转中国作家协会沈阳分会,编印诗集《中华人民共和国颂歌》, 与杨公骥同志合写《中国原始文学》,并共同拟“中国文学史纲目”。秋,调北 京任中国文学讲习所副所长、所长,直到1958年。这几年间,编印过一本《中 国文学史》(讲义),写过若干篇诗歌评论及有关诗创作的论文,汇印过一本 评论集,出版过两本诗集《崩溃》《黄花集》,以龚棘木的名义发表过一些有 关《诗经》及先秦寓言的译释和论文。1958年春夏间,作为中国作家协会的 代表,赴匈牙利及罗马尼亚宣传“双百方针”,介绍中国文艺战线“反右斗争” 情况。如同受着一种什么不可知的力量的嘲弄似的,七月底归来,回到中国 作家协会,自己也被控制为与由中宣部党委会构成的所谓“反党集团”互相呼 应,进行反党活动,而被划为“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并被开除党籍。编成诗集 《人类万岁》,虽事前曾被邀与北京出版社签定了合同,然以形势发展,事态 变化,亦未获出版。 同时,中国文学讲习所亦于1958年停办。补述一桩属于个人生活范围 的私事:我的父母于此一年前,1957年3月8日深夜,在文讲所宿舍,为邻 室倒灌来的煤气窒息致死于梦中,这件事曾使我深感痛。但到1958年10月 以后每念及此,反感轻松:两位老人如果再多活四五天,看到我如何结束文 讲所的工作并离开文讲所的情景,不知将感到多少惶恐和迷惑。想到他们是 在微笑的梦中离开这个世界的,可以算是死的及时,死得其所了。 1959年春,丢下妻子儿女在北京,只身下放长春,任吉林省图书馆馆员。 半劳动,半工作,既锻炼了身体,也学到了一点图书馆的业务知识,并且还获 得了一个潜心读书的绝好机会。在这期间,曾由组织指定,参加了歌剧《青 林密信》的创作活动。1961年5月初,又由组织指定,列名于省直农场毛主 席著作学习班,这个学习班又是生产队,专收右派分子,进行教改。作为生产 队队员,任积肥组组长,每周听讲后,负责组织讨论。半年后毕业,摘去右派 帽子,回到人民队伍中来,名字下又复出现了“同志”二字,家眷也由北京转来 长春,我被调任吉林大学中文系教员兼代系主任,讲授中国文学史、诗经、先 秦寓言文学、古典诗论及毛主席诗词等基础课和专题课,并都编写了一些讲义。“文化大革命”期间,曾被批斗审查,两次抄家,《人类万岁》(手抄稿本), 化作黄鹤,一去未返,不曾问世,偶尔长逝了。后解除隔离,获得“解放”,一如 常人,该受的都受了。1979年1月,被错划为右派分子的问题也得到改正,恢 复了党籍。回顾二十年,深深体会到,共产主义世界观,不只在正常情况下更 须在特殊情况下,不只在顺境中更须在逆境中着意培养:“父母生身党给魂, 骄阳霹雳炼精神”。现在担任吉林大学中文系教授兼系主任、副校长,吉林省 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暨《社会科学战线》副主编,吉林省社会科学联合会副主 席,中国文联委员暨吉林省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理事暨吉林分会主席, 全国毛泽东文艺思想研究会会长。1979年出版《诗要用形象思维》。1981 年出版《老子校读》《公木诗选》。旋患心肌梗塞,住院休养。1982年夏基 本恢复健康,编定《中国历代寓言选》(与朱靖华合作)、《先秦寓言概论》及 《诗论》(论文集)、《公木旧体诗抄》诸书付印。1983年编成《棘之歌》(诗 集)及《中国古典诗歌史论》(论文集),准备参加吉大中文系中国诗史编委会 从事《中国诗史》的编著工作。诗歌创作和诗歌评论,只可作为业余活动了, 其实这两项,从来也就是作为业余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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