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陕北红军岁月 马成功 我于一九三五年二月参加延安县政府工作。家住农村十里铺,离延安城八里路。家有父母和两个弟弟,全家靠租种地主土地为生。旧社会由于地主盘剥、统治阶级苛捐杂税,家里无法生活,常年饥饿,无米断炊,在那个年月我的家乡十家有九家如此。刘志丹在陕北闹革命,成立苏维埃政府,人民有了自己的武装,穷人有了救星,家乡出现了游击队。村里人经常在早晨看到“打土豪、分田地”等标语。敌人怕红军就加强地主民团武装,村里很多青年被征当民团了。我不愿当白匪兵,背着家里找红军,在马家庄见到廷安苏维埃政府马县长(当时县政府设在马家庄,离延安城四十里),马县长对我说:“你跟我们打游击,当交通员”。就这样参加了县政府工作,当时只有十六岁。敌人知道我参加了红军游击队,通缉捉我,谁捉着赏大洋壹千元。弟弟在家果不住了,也参加了乡苏维埃政府。 一九三五年九月我们在永平镇欢迎徐海东率领二十五军从鄂豫皖转战到陕北。刘志丹在欢迎大会上号召军民团结合作,打击敌人,争取胜利。百姓忙于倒房,杀猪宰羊,送鸡,蛋,热情慰问远方来的红军。九月十七日红二十五军、二十六军,二十七军合编为红十五军团。 劳山战役。一九三五年九月,东北军授命于蒋介石,张学良率七个师分两路进攻西北,红十五军团决定集中力量予以痛击。徐海东、刘志丹指挥红军“围攻打援,,将红军主力部队埋伏于劳山,另派一支队伍佯攻甘泉,延安守敌一百一十师急忙出援,进入劳山『犬击圈被歼灭,敌师长何中立被击毙,俘虏敌三千七百多人,这是红十五军团成立后第一次大胜仗,也是陕北根据地首次消灭敌军近一个师。 一九三五年十月延安独立营和游击队组成新混编二十九军,军长谢××,军政委甘谓汉。我被调到警卫连当班长。部队装备不好,连里一半枪,一半红缨枪。百姓‘流传:刘志丹穿皮沃,光脚片子,穿草鞋,肩头扛上红缨矛杆子没有枪。 张村驿战役。一九三五年十一月初旬,徐海东指挥红军攻打张村驿,该地位于郝县之西南,直罗镇之东南,成为犄角之势,我军中央司令部设在道左铺,位于郎县之北,我们独立营驻在北套筒园,攻打民团,扫清敌外围,战斗结束,我们进入战场,在山沟里拾捡枪枝弹药见敌人横尸遍野,‘物资到处都是,纸币满地飞(牛头票)百姓流传:打了大胜仗,缴获大炮机枪无其数,还有手枪盒子炮。连带俘虏送给总司令。可见当时军民的喜悦心情。 直罗镇战役。直罗镇战役是张村驿战役之继续,相隔十几日,是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下旬,在毛主席、彭德怀的指挥下,徐海东率红十五军团与中央红军并肩作战打响了直罗镇战役。我们独立营仍驻在套筒园,配合主力部队消灭敌外围民团。为红军主力设埋伏战场。红一军团,红十五军团予伏直罗镇南北山里,敌百零九师(东北军)进到直罗镇,我军两面伏击,约两小时敌全师覆灭,师长牛元锋被击毙。敌百零六师被消灭一个团,获得了大量武器。直罗镇搬的胜剩为党中央把全国革命大本营设在西北奠定了基础。 东征。粉碎国民党对陕北第三次“围剿,,后,一九三六年二月徐海东率十五军团渡黄河进山西开辟新区宣传抗日,新混编二十九军配合行动南下,行至黄龙山附近大东梁山区数十里无人烟,被敌军包围十余日。战士衣服单薄,光着脚穿草鞋,干粮袋粮食已吃光,饥饿无力又逢春寒,暴风雪袭击,先下两天雨,后变为一夜大雪,气温急剧下降。中央电令必须突围,否则有覆灭之危。我军趁黑夜,阴云密布,山风呼啸,冲杀出围,甩掉敌人,进入宜镇、清查人员,伤亡、冻死二百余人,他们为革命献出宝贵生命。游击北上,到永平镇已是五月份。六月份回斟保安县,休整换棉衣裳。在我军被围困时,红军一军团,十五军团在毛主席、彭总、徐海东军团长指挥下已过黄河、夺石楼、逾吕梁、攻临汾、威胁太原消灭敌军三个团,扩军五千余人,缴获几万发子弹,于六月份胜利圆师陕北。 西征。西征之目的是扩大抗日根据地,接援二、四方面红军出草地。 一九三六年六月警卫团(警卫连已改为警卫团)从保安出发到定边、花马城一带驻军打民团,扫清敌人。 山城堡战役。八月初红军主力由定边出发攻克惠安堡、同心城。当时新编二十九军警卫团驻守定边、花马城。约在十月,尾追红一军团王均和毛炳文两军,胡宗南五个整编旅侧击一军团,东北军何柱国、董英斌两师由南向北逼进。如不击退敌人,将直接威胁陕北根据地,所以必须予以痛击。山城堡位于洪德城以西四十五里,当地有数户人家,有一股笔孔大的泉水,是胡敌寻水必经之地。红军埋伏于山城堡南北,我警卫团为其打扫外围,消灭民团,敌先头部队丁德隆离开甜水堡(山城堡以西六十里)黄昏后到达山城堡,红军南北夹击,消灭其大半。战役打响时我在花马城头,准备放信号,如战役失利,放火为号。敌兵向四川撤退,我们胜利了。此役虽小,却成为促成西安“双十二事变”的一个因素。十二月十三日胡宗南部乘夜撤走了,敌其他各路军马也撤走了,这是红军时期最后一次战役。 一九九O年八月 (马成功口述,董振德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