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冒雨行军九十里,天不亮在一个大城镇上住下,没有别的部队,我们供给处住在集镇的最南头,可惜记不起这个集镇的名字。我们管理处和伙房住在一个小院内,伙房的同志住在东屋,我们管理处的几个同志住进堂(北)屋明间里,西里间住着一位女房东,中等身材,不到四十岁。她家的院墙已经被雨水泡倒,连大门也不见了,满院子的雨水与街上和南边菜地里及田野的水,明晃晃连成一片,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屋内满地都很潮湿。我把两扇屋门摘下来,把它支好,王振雨指导员和范子爱管理员每人一扇,当床铺躺在上面休息,我和孙文书,就在地上铺点什么东西,在上面休息。范管理员四十多岁,是山西人,身体很弱,经常发疟疾病,这次又犯病好几天了,一住下他躺在门板上就没动,发高烧,全身烫人,什么也不吃,只是不断地要水喝,不断地呻吟。住下后,伙房也没做饭,只是烧了点开水给大家喝,因为到处都找不到干柴,没法做。大家只有吃自己带的“干粮”,那是什么干粮,在干粮袋里早已被雨水泡透了,粘糊糊地成了一个,只有用手抓着吃。(卢兆法回忆录转战鲁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