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财男,汉族,1926年1月出生,初中文化,山 东省牟平区高陵镇上潘格庄村人。1943年10月入伍, 1945年10月加人中国共产党。原任辽宁省喀喇沁左 翼蒙族自治县人武部副部长,行政15级,正团职待遇。 入伍后历任战士、通信员、班长、副排长、排长、副 政治指导员、政治指导员、副科长、科长、副部长等职。 曾荣立大功3次,获独立功勋荣誉章1枚。1982年3 月离休。 张仁财是特级侦察英雄杨子荣的老乡和战友,从 1945年7月到1946年1月,他们俩曾一个锅里摸勺子,一条壕沟里战斗,结下 了深厚的兄弟友谊。1945年7月,张仁财和杨子荣同在胶东海军支队2营5 连,驻防于莱阳水沟头。张仁财任连部通信员,杨子荣当炊事员。连队的中心 任务是军事训练,干部战士天天在操场上练射击、刺杀、投弹。杨子荣天天去 训练场地送开水,放下担子,就接过张仁财的马枪,认认真真地请张仁财给他 讲三点成一线。张仁财开玩笑说:“你当火头军,会掌勺就行,练这个干啥?”杨 子荣说:“火头军也是兵,今天拿勺子,明天上战场,不会使枪,瞎兵一个。”有一 次,炊事班1个同志给房东的碗打了一道纹,杨子荣赶紧去买了1个新的送给 了房东。房东大娘说:“不就是1个碗吗?用得着这么叫真?”杨子荣说:“纪律 是铁的,谁也扳不动。”从此,杨子荣赔碗的故事就在部队中流传开来,张仁财 也把这个故事一直讲到现在。1945年9月,抗日战争胜利后,全支队从水沟头 急行军,4天后到达龙口,脱掉军装,换上便衣,登上了帆船,朝东北的庄河进 发。船过长山列岛,大风骤起,船在惊涛骇浪中颠簸,进一步,退两步,甚至在 涌浪里打转转。战士们一个个抠心挖胆的吐,只吐得横欹竖躺,脸色蜡黄,没 有个人样。满船人唯张仁财和杨子荣不吐,他们俩1把铁锨头,1把破苕帚,1 个扫,1个铲,一点一点将污物丢进海中。船到目的地,换装,发枪,又且战且 走,向黑龙江省海林县进发。路上第一仗打的是乌拉街,守敌一个营,是奉蒋 介石命令由二鬼子改了旗号的“国军”保安队。这些人见了鬼子膝盖软,见了 八路却又凶又狠。乌拉街四周有城墙,有明碉暗堡。街外是一马平川,地势平 坦,易守难攻。当部队接近城下时,指导员牺牲了,张仁财和随队抢救伤员的 杨子荣把指导员抬了下去,返回身,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高喊着为指导员报 仇的口号,冲进了街里。在一座破庙里,歼灭了守敌一个排,张仁财提了1个 俘虏,缴获十几支三八大盖枪,1支小马枪。后来又攻打小山子,小山子是1 个村,村里有个烧锅,(酒作坊)驻扎着1个连的土匪。匪首外号“一枝花”(传 说中的蝴蝶迷),,虽是女流,枪法却百发百中,性格残忍狡诈。匪徒们依傍烧 锅,困兽犹斗。当时,大雪封山,平地雪深及膝。战斗打响后,我军在开阔地 段,由于敌火猛烈,部队伤亡很大,张仁财的身左身右,子弹噗噗响,雪豆子满 天飞。张仁财在前线冲锋陷阵,杨子荣在炊事班和团卫生队的刘波(《林海雪 原》中的“小白鸽”)一起抢救伤员。因为在弹雨中不能直立行走,他们便解下 裹腿布拴在伤员的腿上,趴着身子倒退着往后拖,来来回回,先后救出10多名 伤员,“小白鸽”刘波的名字同曲波、高波一样传遍了全团,人称“三波”(曲波是 张仁财所在团的政治处主任,是有名的文武全才)。小山子解放了。张仁财跟 着连长最先冲进去,又是最后一个撤出来。上述2次战斗,他都被评为营的战 斗模范。守敌被全歼。只可惜跑了“一支花”。 1945年腊月30日,部队由1个团扩编为2个团,张仁财当了副排长,杨子 荣到3营7连当了班长。 1946年10月,牡丹江杏树底战斗,张仁财排主攻东山。敌在山上,我在山 下,地形极为不利。张仁财的战前动员一向是简短直白,他说:“打仗就要死 人,不怕死的跟我冲,第一个上去的我给你请功”!山高约300米,20分钟后, 他们冲上了山顶,捉俘虏12人,缴获轻机枪一挺,步枪20余支。战斗结束了, 张仁财觉得左脚的牛皮靴里热呼呼,粘唧唧。脱下来一看,鞋壳里全是鲜血, 敌人的子弹打穿了他左脚大拇指的根部。同志们要抬他,他说:“隔心老远,死 不了,我哪儿来的那么娇气”?杨子荣听说他负了伤,还托人捎话慰问他,嘱咐 他以后要小心。后来,杨子荣经常深入匪穴,战斗故事也不断传来,他们收拾 了惯匪马锡山、谢文东,活捉了座山雕,为人民立下了赫赫战功。不幸的是, 1947年2月23日杨子荣牺牲在枝子沟郑三炮的窝棚前。追悼会开得十分隆 重,张仁财和所有到场的人捶棺顿足,痛哭失声。在他的心目中,杨子荣是顶 天立地的英雄,“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1948年10月,张仁财以突击排长的身分,参加了蓝旗堡战斗。他高喊着 为杨子荣报仇的口号,率领全排很快冲上了敌人的前沿阵地,恰在此时,1颗 子弹从他的右后背打进,又从左肩头钻出来,弹道拖了3寸长,他昏迷在零下 30度的雪地里。杏树底、蓝旗堡战斗,张仁财都立了大功。 1949年3月,平津战役胜利结束后,张仁财随4野出河北,经山东,过济 南,下湖广,去四川,最后又转回了河南驻马店。马不停蹄,弯弯转转,一走就 是大半年。无法计算“11”号丈量的里程,战士们说,好像走了一个万里长征。 部队南下,越走离家乡越远,越走越少北方的特点,多了南方的味道,加上水土 不服,饮食不惯,北方战士的思想波动很大,个别单位个别人竟至开了小差。 张仁财紧把战士的思想脉搏,于途中,于宿营地,一个一个地做思想工作,一个 一个地解决战士的具体困难。有个战士没有鞋穿,他把自己背了1年多、一直 没舍得穿的一双鞋送给了他。行军半年,张仁财排没发生任何问题,而且出色 地完成了行军路上的各种任务。张仁财又立了大功。因为战斗频繁,邮递困 难,无纸无笔,张仁财7年没给家里写过信,老母亲想儿心切,望眼欲穿,常常 以泪洗面。但村里人传说,这人不在了,有的还传得有鼻子有眼,说亲眼看见 他在×地“光荣”了。直到1950年他一封书信,一张照片寄回家,老娘亲才知 道儿子还活着。老人在村里奔走相告:“仁财有信啦,俺说嘛,他福大命大,死 不了,他怎么会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