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翔九(1917- ),原名马力之,曾用名马子真,化名马佩林、 马永先、马允仁,男,中共党员,1940年至1942年,在界首从事党的 地下斗争。 马翔九,生于1917年,河南息县人。1934年,在淮阳师范读书, 1937年,在开封参加抗日民族解放先锋队,开始从事抗日救亡工作。 1938年3月,在息县由陈兰贞、周小路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之后受 党的派遣参加第五战区青年军团,做抗日统一战线工作。1939年,他 来到延安,被分配到抗日军政大学学习,毕业后被党派往皖北新四军。 他来到河南省确山县竹沟镇新四军留守处,被组织安排到桐柏地区开 展党的地下工作,又被当地党组织派遣到西北军第十二军军部以马允 仁为化名当服务员,在军队中做秘密工作。 1940年初,马翔九来到河南黄川,在当地驻军桂系八十四军担任 军事教官,同时与其他两位进步青年,秘密编印《大河报》,因秘密传 递情报,被国民党长官发觉而遭到追捕。后被地下交通员紧急转送到 安徽临泉县的迎仙店联络站一一秦家饭店,加入中共豫皖地委,由中 共临泉县委书记宋梦麟接洽了关系,之后由李轩同志接头,并亲自护 送他到了界首情报站。此时,中共界首特支刚刚成立,他的到来,充 实了界首地下党组织力量。 1941年夏,位于界首中山路的“益友”花行,由老主顾王老板(李 轩,中共皖北特委书记,化名王继均)带来一位客人,此人大高个, 高鼻梁,却穿着一身又紧又瘦、很不合体的农民衣服,这就是刚刚从 国民党军队中逃脱的马翔九,在逃跑的途中他脱掉了国民党的军装, 与野地里一个看瓜的老农换了这身衣服,匆匆来到了界首,他化名马 永先,走上了新的战斗岗位。 由于李轩同志的介绍,新来的马永先认识了“益友”的经理丁兆 一、和挂名经理董种珊。不料,界首的董种珊却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马 永先,原来他们是在淮阳师范的校友,当时都是进步青年,现在二人 都是秘密党员,意外重逢,都很激动。董种珊的外祖父家在界首是绅 户名流,在界首的上流社会有一定势力,因此,靠着董种珊的社会关 系,李轩指示马永先担任了中共界首特支的统战委员,主要开展地方 上层人物的统战工作。在界首仅与丁和董接头,不与其他同志有组织 联系。 马永先到界首不久,位于大别山下的河南尚新蔡县委又遭到了特 务的破坏,按照李轩的指示,被敌人通缉的县委组织部长韩景龙必须 火速转移。这天,丁兆一安排马永先去沈丘的陈观小学秘密会见韩景 龙老师。 中午,马永先到了陈观小学,见到了一名教师,马永先自称是韩 先生的同学,路过此地顺便看望他。这名老师领着马永先来到了韩先 生的住处,马永先轻轻敲开门,韩先生略显惊疑,很快便镇定下来, 一边热情地接待着,笑着往屋里迎,一边说着客气话,试探着询问接 头的暗号和来人姓名。马永先与韩先生此前并不认识,自己也曾经不 慎暴露过身份,因此这次马永先也很警觉。这时马永先因职业习惯, 陡然想到用化名与之联系,他一眼瞥见了韩先生的后墙根处放着的一 个酒瓶,立即想起了“酒’’字,遂在接过茶杯时既应声而答:“兄弟免 贵姓马,名翔九(想酒),从界(首)沟集来。”二人聊了一会儿,悄 悄对上了暗号。韩先生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说:“老马,下面我都交代 妥了,随时可以离开。’’马永先低声安排道:“今晚就走,目标沙河南 岸大丁营,联系人丁延昭,丁大爷,是丁兆一同志的父亲,暗号:‘船 在柏树西边’’’ 韩老师到界首不久,就又与马永先打上了交道,仍以“翔九’’相 称,其他人也随之称“翔九”,马永先索性就正式用起了“马翔九”这 个化名。 在日寇重兵压境、庞大的国民党顽固派军队兵陈沙河两岸,准备 围歼我涡北新四军游击队时,界首党组织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做好 界首的上层统战工作,避免摩擦,争取和维护团结抗战的大局。 为了开展界首的上层统战工作, 丁兆一悄悄安排董种珊为马翔九 打开局面。董、马二人1934年同在淮阳师范读书,虽当时没有过多的 交往,但叙说起来也非常的亲切。董种珊说:“你要做上层工作,就要 与上层人物打交道嘛。’’旋即又笑着说:“在界首啊,上流社会流行着 一句话‘要想玩,工作团;要做官,干训班;要想富,检查处’。老哥 是想当官呢,还是想发财呢?”马翔九抿嘴一笑说:“在界首还有成套 成套的路数啊?’’董说:“可巧!我在省干训班上有一个同学,姓廖, 近日来到界首,担任界首货物检查处的处长,他是在新桂系的军阀那 里花钱买来的官,前日正要我为他物色几个自己人呢。’’ 马翔九见了廖主任,廖主任很热情,说:“董种珊的兄弟,也是我 的兄弟,我大老远来到这里,身边也没有贴心人,既然是自家兄弟, 那就好办了。兄弟,我明日把检查处的大印交给你掌管。他们检查完 了,能放的由你给他盖印放行,不能放的,坚决不能盖,私带白面和 黄白硬货的,以及大船队,你更要注意,留神这些不法商人发国难财, 尤其对那些又奸又滑的商人,一定不能留情的。’’廖主任又意味深长地 补充一句:“兄弟,我们俩要配合好哇。’’ 马翔九就这样到了界首货物检查处。这是在抗战的背景下产生的 一个行政机构。由于日军的封琐,在中国的西南、西北等大后方,急 需大量的生活必需品,如棉花、布匹、火柴、肥皂、桐油、生漆等物 品,需由敌伪战区转运过来。一些大商人和以军代政的军阀人士借走 私发财,他们暗中携带日货。鉴于这种情况,国民党军政机关在许多 河道路口设有检查处,检查处的权力是很大的,界首货物检查处是由 骑二军何柱国总部派出的一个郝团长带人检查。河岸上,每天收货、 发货、查货、封货,忙个不停,每查完一批,点好数字,开好货票, 拿到办公室,由新来的这个检查员马翔九盖印,印戳不盖的,不得放 行,无疑这掌印的是廖主任的亲信。 一天,丁兆一约马翔九见面。马翔九赶到城北的老白果树下,丁 正拿着一顶草帽不停地往脸上扇风。一见面,丁就急着说:“翔九,四 师找不到了!” 马翔九问道:“怎么了?’’ 丁兆一说:“区党委也找不到了,我已经派出了三次交通员,都一 直联系不上,有人说他们正在宿县、灵璧的皖东一带行军转战。” 马翔九也急了,问:“上级没有给我们作一些安排吗?” 丁兆一眺望着远方,轻轻地说:“两个月来,根据地正在进行‘反 顽’斗争,汤恩伯调来了9个师的兵力,进逼豫皖苏根据地,估意与 四师摩擦,企图像‘皖南事变’一样剿杀涡北新四军,雪枫同志前有 日寇,后有顽固派军队,根据地坐不住了,跳出了包围圈,率领四师 部队机关向东转战去了,现在没有固定地址。” “那怎么办?’’ “涡河也被敌军严密封锁了,这次的联系人就没有渡过涡河,交 通线已经中断了,眼下我们失去了领导。重要的是阜临太中心县委和 我们都还紧缺经费,老李也正着急呢,种珊、建中都回家卖了几亩地 了,他们的衣服也都拿出来给同志们穿了。’’ “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啊!’’ “对,我今天找你,就是叫你想办法啊。’’ “找我?”马有点疑惑。 “对啊,‘要想富,检查处’,你手里不是有大印吗?现在得用用 了。’’ “敲诈商船,克扣检查费?我不会啊。”马翔九苦笑,有点犯难。 “这是革命工作的需要,是组织派给你的新任务,不会你就学着 来,反正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要知道,这些商船不是一般老百姓, 都是不法商人、政府军队里的高官走私贩卖,发国难财,我们不取, 只会进入你那廖处长的口袋里。” 马翔九开始注意了。原来在货物检查处里,都是在暗中捞油水, 检查员不停地在船上爬上爬下,会计推三拖四,都是为了想搞一点好 处。有的商人夹带了走私物品,为了逃避检查,自然主动上前贿赂一 番,即使正常的货物,货主也点头哈腰,拿烟送酒。但是真正的大宗 走私商人,远远地就停船靠岸,老板先乘坐一叶小舟前来拜会检查处, 提前疏通关节。 马翔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因为他始终琢磨着怎样完成任务, 所以,学得很快。遇有来盖印的,故意推推拖拖,以各种借口不肯盖 章,平时要么就在检查货物的现场,看他们怎样逃避检查,怎样在自 己眼下皮底达成默契;要么就一个人独处,好方便货主上来盖章说话。 慢慢地就有了一些收获,他把别人送上来的铜钱、纸币、银元、烟酒 礼品都秘密地收藏好,悄悄地转交给丁兆一,极大地缓解了党组织经 费紧缺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