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原同志简介:

陆原(1922-) 歌词作家。河北丰南人.1944年毕业于抗大山东一分校。后在沈阳军区歌舞团工作。作有《我是一个兵W边防军之歌》。 在纪念抗战胜利六十周之际,我心情分外激动!思绪又回到 半个多世纪前的烽火岁月。因为它是我从鬼子汉奸盘踞的北平, 走到我党我军用血肉换来的抗日根据地,使我这个只有两年文化 水平的人,也能来上抗大山东分校,一句话:这是我新生命的起点, 因而印象特别深,永难忘怀。 一、通过封锁区 1944年初,我在沦陷区北平一个施工所临时做点事,帮会计 打算盘理帐。日薪3.3元,按当时飞涨的物价,吃窝头,也只能填 饱我一人肚子。这还是我哥的朋友之朋友,托人给找的暂时安身 之处。 同事中有位雇员姓刘,大学毕业生,人品不错,我俩交了朋友, 常一起谈心。一天,他带辅仁大学美术系学生丁某,来我公寓串 门,随便唠唠青年前途之类话题,他看我书架上有进步杂志《中学 生》等。过了些日子刘不上班了,说是已去青岛养病。又过不久, 在一个晚间,丁某找我密谈。他说:“刘已到了山东抗日根据地, 任中学教员,他希望你也去,可上抗大,你不是想学习嘛?”我一听 喜出望外,正求之不得呢!但又迟疑地说:“抗日固然好,但上大 学,我底子也不行啊,我仅念三冬私塾,插半年初小,只是当店员 时,背着老板偷读过《三国》、《水浒》、《西游记》之类,根本不懂数 理化;再说,交学费更不可能,家穷供不起。他说:“上抗大不考烽火岁月 试,也不交费,毕业后,国家分配工作。”我想,竞有这等好事,不是作梦吧?遂说:“那太好了!抗大不是在延安吗?”“这是抗大山东一校”我兴奋地说:“啊,原来这么近就有‘抗大,,真太理想了!”事情就这样定了。丁某还要我串联些可靠青年,我找了三个知底的中学生,然后按他告诉我的路线走,并接过他写过几个字的名片,揣进兜里。出发前,为了不让鬼子、汉奸、铁路伪警等看我穿着破烂而受欺负,事先在天桥估衣摊上,贱价买了身旧西服和一件风衣穿起来。脚踏皮鞋、头戴遮阳呢帽,虽肚内吃的窝头与咸菜,而外表能看得过去;另外三青年,穿的大城市中学生灰制服,也不土气。我们一行四人,皆未出过远门,但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走津浦路、从济南彷胶济线。在高密车站下车后,为缩小目标,决定四人分两拨走。我带年龄较小的马某先行,另两人晚两天走。我跟小马坐上敞蓬公共汽车,驾驶棚上有鬼子支着机枪押车。这个矮粗的日本兵,戴的两边挂耳扇子的军帽,他注视着前方绷着个脸,表情非常紧张。那天中午,通过诸城,吃点干粮;天黑到达敌人最前沿之中心据点莒县城。未料在这里住店过夜,遇上了麻烦:户警来检查,问:“从哪来到哪去?”我递过“良民证”说:“从北平来,到大店去”他一听“大店”二宇,脸色突变地说:“那是八路军根据地呀!你去那干什么?找谁?”我刹那间发愣,遂假装糊涂而紧张地说:“找我多年未见面的舅舅,想谋点差使,北平实在无法生活,青年多失学失业”。这是我现瞎编的词儿。介绍人丁某是北平辅仁大学(法国教会学校)学生,他本嘱我住当地天主教堂,而由于下车时,天黑不好找,就临时改了主意。此时,我故作害怕地说:“原来是这样!我一点不知道。”户警认真地说:“我劝你们千万别去,像你俩这身打扮儿,到那能得好?还是回北平吧!”“对,谢谢您!我们明天回去”。我心里好笑,这警察真白吃饭,把我俩看成小孩,他或许是睁只眼闭只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应付差使吧。户警走后,我找店主,拉他在门外墙根僻静处,小声并略带威胁地,果断说:“给我们雇个明早的车:上大店,出两倍钱。”我不知哪儿来的如此勇气,可能事到临头逼的,干脆把事挑明了。店主不错,他紧张地垂手点点头:“是是!……”至今,我还真感激这位户警和店主,有中国人味儿,他俩当时若稍微认真一点“执行公务”,我怕是没有今天了。 1944年3月2日大清早,我和小马与车夫(推木制独轮车),从鬼子中心据点的莒县南关,各自凭“良民证”出了城,敌哨瞧我俩装束,相相面,也未刁难细问。虽然越走天越亮了,但行人却越来越少,转瞬间举目四望,已渺元人迹。好家伙!这果然是敌我交界的真空地带,“真悬哪!”我顿生一丝恐惧之感,心里感悟到这是硬着头皮冒险,事到此刻,也只有这样了,遂悄声向小马说:“我俩这身打扮儿,在此地格外显眼,万一刚才哨卡上鬼子事后生疑,突然追来怎办?”“是呀!”于是我催车夫说:“老乡,咱再快点走好吗?”纯朴善良的老乡应了声:“好!二位谁脚疼,可换着坐车,我推得动!”“那怎么行?我俩空手已很轻松,你推这么多行李实在够沉了!”并问:“前面啥地方?”“石井村”。“这村离城多远?”“二十里呢!”说话间,已见村庄轮廓:土墙茅屋,人家很少,我想:奇怪!怎没个人影?正在疑惑中,忽见两个人影晃了一下,又不见了。 片刻后,我们已到村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残垣断壁上的两条醒目标语:“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解放万岁!”面对此,我心为之一振而松了口气,并从胸中荡起一股崇敬感。正兴奋中,忽从墙垛后面,闪出两个便衣青年,枪口对准我俩:“站住!干什么的?”我抢先迎着两双冷峻的目光,掏出介绍人名片递过去,并报姓名说明来意:“我们找青岛办事处王剑心,是到抗大一分校学习的”。游动哨立即改变了态度,递回名片热情地说:“你们辛苦了,跟我来!”在一间烧着热炕的暖屋,气氛祥和,彼此融洽,真似到了自己的家。午饭过后,交双倍钱打发车夫走了,我俩行李改由一头毛驴驮着,还有交通员护送。天将晚,才到达了我抗日根据地莒南县某区政府驻地之大店镇。因我俩穿着异样,令当地人感到新奇而围拢上来,一些儿童、老乡们,正不断上下打量我们。忽从围观的群众中,走出一壮年农民,他头戴破毡帽,肩披旧短袄,人很精干,他在听完交通员汇报,看了名片,十分爽快热情地伸过手来握手:“我是本区区长,欢迎你伊来!”遂将我们领进屋,仔细听我俩讲此行经过,并详问北平敌情和市民生活状况后,即吩咐人周到安排住处与晚饭。 二、鸭子上了架 “鸭子上架”这是一句俗语,比喻不可能的事情。我这“笨鸭子却上了架”,为什么呢? 因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被介绍来山东根据地,且在刚刚到达的这天晚上,区政府就忙准备开欢迎我们的群众大会。区长热情地说:“今天你俩走了好几十里路,非常辛苦,先洗洗脸,吃好饭,躺上床休息一会儿”临走他随便地说:“今晚上您得讲讲话”。我听了吓一跳,头发根子都竖了起来,心想:这不赶“鸭子上架”嘛!就说:“这可不行!实在不行!我嘴笨,千万别让我上台讲演啊!我求求您了!”未成想,区长更轻松地微笑说:“这只是跟老乡们拉拉家常而已”,我听他的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让我说啥呢?”“您也就是跟大伙唠唠,您为什么从那个大城市,竟然来到这偏僻而闭塞的山村,还这么老远,又通过层层封锁线,冒着生命危险,讲讲敌区人民困苦的生活,和鬼子横行霸道什么的都行……”,我沉默了一会儿,知道难以拒绝,说:“那好吧,我想想,我说错了您得纠正啊。”“行!”他走了。我想,这区长只比县长才低了一级,官儿不算小,可怎么一点儿架子也没有呢?如在敌占城市,甭说区长,就是派出所长,甚至他的当差的,都架子轰轰的,说话势大气粗。可这共产党干部,竞能跟我平起平坐,像老朋友、表兄弟一般。 天黑下来,果然晚饭后锣鼓响了,喇叭叫了,区长亲自来接。我看到:灯笼火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正有说有笑地走向会场。我第一次听到,根据地火辣辣地互相拉歌声,热热闹闹响成一片。区长指划着对我们说:“这是妇救会,那是青抗先、儿童团,全有组织的。”说着,我见对面来一男一女,干部模样,皆很年轻,区长忙给我们双方介绍:“这二位就是刚从北平来的;他侧过脸:“这是莒南县委书记袁成隆同志、县妇联主任彭同志”。大家你推她拽,为我俩扶稳凳子拥上主席台,一起唠这聊那,询长问短。原来,袁书记是北大毕业生,参加过“一二·九”运动,他打听北平学界思潮怎样?我据自己所知作答;那妇联主任也开朗热情,她自称四川人,谈些此地妇女解放概况,还提她当初如何“逃婚”离家出走、饱经磨难的成长历程。晚会正式开始了,区长介绍和欢迎我俩如何“冒着生命危险,通过封锁线来根据地,跟咱一起打鬼子”后,又说了一句当地话,我未听懂,下面响起一片掌声,身旁的袁书记说:“这是欢迎你讲话呢!”此际我脑里迅疾闪念:我生性古板,最怵当众发言。但不知为啥,我却一点不怕了,当然怕也不行了。就模仿区长的用语说:“大叔大婶、兄弟姐妹们,你们好!”开始,我说了些家庭经济破产、个人失学失业以及整个沦陷区物价飞涨,民不聊生等。个别话,区长怕群众不懂就给翻译。因是即席讲话,无系统准备,但忽想起区长曾要我谈“鬼子怎样横行”,这六个字犹如一根火柴,点燃了我心中的炸药桶,我把家乡任人皆知的、两桩大惨案倾诉出来:“乡亲们,我从北平来,但是,我的老家在冀东。几年前,在离我村不远的潘家峪和潘家岱庄,这两个村子共三千来人,除少数探亲和在外跑买卖的人以外,无论老人、小孩、病残和孕妇,都被万恶的鬼子给杀害了,房子给烧光了,牛羊、鸡鸭和粮食等也全给抢走了,我娘还告诉我,在我家门口大树下,日本人用东洋刀,砍咱中国人的头!血淋淋在地下滚!”我的话刚完,区长紧接着用当地土语、更深情地重复了一遍,群众数百人,一下被激愤起来了,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东洋强盗赶出中国去!”如雷鸣般地响彻在会场的夜空!此刻,我忽然感到自己似成另一人了,我本是被旧社会人海浪潮、抛到岸边的一根浮草,可今后能否变为新社会沃土上的一棵禾苗呢? 三、脱胎换骨 当时在山东,第一接待我们的,是按丁某名片上写的“剑心”同志,他姓王(化名),根据地我方的青岛办事处主要负责人,人称王部长,三十岁左右,与其妻××(干部),非常热情,他们主要是认真询问丁某是如何介绍我们来?并怎样通过封锁区之详情细节?我们一五一十汇报了。在开学前的空隙时间,我们每天看看《大众日报》和《整风文献》之类、介绍根据地以及学习歌曲《回到祖国怀抱》等;穿起土制军装,学习打绑腿,特别重要的是更名换姓。我(陆占春)改叫林华,小马(东明)改为乐群。当时按规定,我军人员大都使用化名,尤其从敌区来的。此时还得知:分校长叫袁仲贤。 这年春,因正处于整风(肃反)高潮。当然,我俩也必然多次接受校方和军区保卫部门“谈话”,仔细询问来根据地的过程。因当时根据地四面受敌,鬼子、汉奸,顽固派,多方交错,你打进来,我派出去,尤对新来者,一时难以认清,须充分了解。 杨柳飘绿,小桃吐红。我抗大山东一校开学了,学员们身着粗布军装,矫健的步伐,更伴着“黄河之滨集合着一群……”昂扬的校歌声,行进在河畔、田野和山林。我们人手一册册毛著单行本:《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论持久战》、《在延安文艺座谈上的讲话》以及《青年运动的方向》等,还有艾思奇据马列原理编著的《唯物辩证法》等。这些书,在这初升的太阳下闪着光芒;这些书,本子虽薄课题重,语言通俗哲理深。 在学习《反对自由主义》、《批评与自我批评》时,大家多联系自己:“我们说话不能信口胡来,或做‘小广播’以炫耀自己”,“批评要取善意和分析态度,既不能‘明哲保身,少说为佳’,更要有个‘敢’字,尤其对同级、上级”,“别人对己批评错了,应取‘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态度”。而最难的是“自我批评”,这在开始,竟有人觉得惊讶:“人,还有批评自己的?谁不往脸上贴金呢!”“不!今天我们是革命新人啦,要严于律己,就像每天洗脸一样,须经常自我检点,甚至求别人给自己多‘照镜子”’;“对!数千年前,孔圣人之弟子曾参都说,‘吾日三省吾身’呢,何况我凡人乎!”结合老师们上课,讲反动派“四一二”大屠杀;掀反共摩擦高潮,搞“皖南事变”,使千万人头落地、或大批被关进监牢。我原来幼稚可笑,想当然,认为:“国共亲哥俩,互爱互帮,团结一心打鬼子”,哪知历史真相竟然如此惊心动魄,且冤仇似海深,这点给我印象极深,刻骨难忘!思想认识焕然一新。 《实践论》、《矛盾论》、《唯物辩证法》中的一些基本原则,开始进入大家之脑际。有人动员我参加马列小组,我认为深奥难测。可学习组长庄化同志说:“学这些都是我革命人认识事物、掌握行动的基本原则,是科学而先进的思想方法。”他还说:“马克思认为:世界上或宇宙间,物质为第一性,认识为第二性;先有客观存在,后有意识反映,所以叫‘唯物’;一切事物又是不断变化的,互相关联而彼此影响的,故此称‘辨证法’。当然,这是极简单、大致的比喻,”对我来说,却起了启迪吸引的作用。我参加马列小组的学习,而且越学越有趣儿,越上瘾,甚至与大家辨论起来,使我夜难入睡,以致找卫生员要安眠药吃。我学这些,虽只一知半解,但也悟出一点道理,如《矛盾论》中说:不同质的矛盾,只有用不同质的方法才能解决。又说:唯物辩证法认为,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在《论持久战》中,毛泽东用辩证法,来通俗地分析:日本虽是强国,但它是小国,地小、物少、人少、兵少;中国虽是弱国,但它是大国,地大、物博、人多、兵多。这一些条件对比之外,就还有小国、退步、寡助和大国、进步、多助的对比……故此日本不能横行到底,必然要遭到最后的失败;中国决不会亡,必然要取得最后的胜利。 我当时,接触这些经典名著,虽属初级、理解尚浅,但终于悟出:这些书是中华文明的最新成果和精髓,是抗战和革命航程中的路标和灯塔;这些书,更是具有远见卓识战略家们的法宝和利剑!用它可以快刀斩乱麻,以致转危为安,百战百胜。尤对我这新兵来说,更是观察世界和鹪剖自己的望远镜、显微镜,进而开始脱胎换骨、眼睛发亮了。 四、举世无双八路军 已经开学很久,转眼到了五、六月的麦收季节。一天中午,大家正蹲或站着吃饭,忽听值班区队长宣布:“注意啦,下午助民劳动:割麦子。大家饭后要备好镰刀嘛!磨快点,要来个比赛,看哪班割得快,割它个干净利索,莫丢穗。”我一听,喜出望外。心想,这活儿我熟悉,在家干过。不过,我们河北省冀东,压根是“拔”麦子,此地却用镰刀割,这倒是进了一步。遂想:这世上事物,到底千差万别,且都是发展变化的啊! 当时的麦田,是每家一片地,横一块,竖一块,多是半丘陵地带,且旁有连队也割麦,高高矮矮,大块小块,金色波涌麦海中,撒遍红色战士、八路军,间或花花绿绿穿插众乡亲:只见个个汗水淋漓不顾擦,尽听镰刀唰唰响;竖成行,横成排,活儿干得麻利,麦茬清新扑鼻香。房东老丫用瓷罐挑来凉开水,慰劳兵叔叔,那只小花狗也跟着,颠颠儿跑得快,它这儿嗅嗅,那儿舔舔,专对军衣分外爱。此时,我身旁副政指,她叫平香远,山东人,高高个儿,年轻开朗、秉性好,她最爱与学员“拉话儿”,我遂向她发出感慨:“咱部队给老乡干活,军民融洽,真了不起!”她答话了:“嘿,这算啥!莫提我们普通战士,干点群众工作,本分应该,就是延安毛主席,日理万机那么忙,也还抓空为老乡推碾子;朱老总指挥全军打仗,还为房东洗衣服,拾柴拣粪呢!”可见,这军民鱼水情,加上官兵如兄弟,以及优待俘虏等,这一系列纪律规定,皆属我建军宗旨之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学员队在休息天,曾被带往附近“老六团”驻地英雄部队参观,听他们讲如何首战平型关,怎样冒倾盆大雨,山洪暴发而军令如山,赶赴埋伏地;肉搏血战杀鬼子,一人刺死十多名,歼灭1300多日寇;曾提到李天佑、杨成武等毛主席说的“三杨开泰”;我们亲眼看了不少缴获的胜利品:日造枪炮、电台、东洋刀及连队头上戴着的日寇钢盔;还有臂章、“膏药”旗……至此,我可以非常自豪地说:“举世无双啊,我们的八路军!” 五、在歌的海洋中洗礼 从到山东敌后之第一天起,我即投身于歌声的海洋,进行新生命的洗礼一《到敌人后方去》、《五月的鲜花》、《毕业歌》、《延安颂》、《新四军军歌》以及《苏联国歌》和《伏尔加船夫曲》等等,数月学会不下二、三十首。村村镇镇、沟沟坎坎、四面八方,凡有人的地方,特别是每日一到傍晚,连队战士和广大男女青少年们,和我分校(七队)学员在内,到处弥漫着战斗、生产和抒发各种健美情感的歌声。有合唱、独唱,进行曲包括(轮、齐唱),以及民歌、短歌等抒情小调《沂蒙山歌》之类。每唱必精神焕发,每唱必力量无限,每唱必思想凝聚、大长爱国之情志。有些青年唱着歌参加革命,不少同志唱着歌挺向战场,他们身负重伤和战友们永别时,微吟着“牺牲也光荣!’,甚至不幸被抓、遭敌杀害之际,也吼着“中华民族多么顽强,刀子放在颈上,不改英雄模样!” 这歌中包含独特而非凡的东西,它使你虽摸不着、看不见,但可感悟出来。你可知道,我中华历代,为打倒列强而牺牲多少志士为抗击日本刽子手而流去多少鲜血,你可见过枯骨层叠、无辜百姓之被凶恶鬼子炮制的座座万人坑吗?你可去过长达千里、荒凉悲惨,而由“皇军杰作”之“无人区”和“人间地狱”吗?不自由勿宁死!侵略必遭抗击,血债定须偿还;儒者敢搏斗,仁者献义身,无数英雄勇士、奋起去杀敌! 我从小腼腆,拙嘴笨舌,从来唱歌与我无缘:一则没学过简谱,再则我一听“今朝有酒今朝醉”、“家花哪有野花香”之类那些“公子、小姐”哼出的轻浮浪荡词儿,就起鸡皮疙瘩,因此使我自小蔑视文艺!而到了这里,发现歌声之内容与感情,完全大变了,这怎不叫人兴奋鼓舞,甚至迷恋呢!文艺从属于政治,服务于人民,国家大事、桩桩反映在歌声中。1931年“九一八”丧失东三省,白山黑水处处风起义勇军,杀敌报国尽英雄,从而《义勇军进行曲》(田汉词、聂耳曲)诞生了。 1933年,宋哲元率部用磨快的大刀片儿,砍下许多鬼子的头,振奋全国老百姓的抗敌热情,就出现了麦新同志的《大刀进行曲》。 我在山东,唱频最高的有两首歌——《八路军军歌》和《八路军进行曲》,这两歌都是公木、郑律成合作;前者以震惊中外的首战平型关大捷为基础,概括长征和人类解放等神圣目标写成,慷慨悲歌,雄浑壮阔,每唱必心潮汹涌,荡起无限深沉感奋。 以上这些歌,给我启发和引导,使我六十余年来,一直从事军旅音乐文学创作。虽写的不多,只不过数百首歌词,但当年山东军区之歌咏活动,给了我深刻影响,我曾为影片《神秘旅伴》、《七天七夜》、《长空比翼》等写过插曲、主题歌(词);我写词的《国防的哨兵》、《娶了媳妇忘了娘》、《光明的中国向未来》、《我当上解放军》等曾传唱于部队,民间并灌片制带;《欢迎台胞探亲来》、《一座金桥架起来》以及我负责的老年歌选《心灵的春天》等,曾分别出版,演唱或获奖,我与岳仑同志合写的《我是一个兵》家喻户晓,百唱不衰,传之海外。1995年被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纳入世界音乐作品。我之传略,被收进《中国音乐家辞典》(修订本)、《中华英模大典》及《世界华人英才录》等辞书。 在山东抗大一校,我由于学习较为认真,曾荣获“模范学员”,称号,与另一名模范学员到十字路,参加军区八一纪念大会,受到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罗荣桓同志和主任肖华同志的亲切接见,倍受鼓舞。当时,山东抗日根据地,虽地处偏僻山区,交通闭塞,经济落后,但人与人关系十分和谐,军民一家,官兵融洽;三三制民主政权和新式建军宗旨,尤其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更如汩汩暖流,沐浴我茁壮成长! 我在此地之所学所见所闻,所接触之军队、政府及所有的人,使我心灵上深深感到:这是我新生命的起点啊! 我们作证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老战士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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