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石沟沿”离休干部 刘敬才 攻据点,为人民除害祭英难,严惩狗汉奸一九四二年春,我参加了八路军山东军区老六团。我在三营九连三排八班当战士。一个农村里土生土长的孩子乍一来到部队,象是小溪投入了大海的怀抱,一切都觉得新鲜、开阔,明亮,我感到了革命队伍的温暖,尤其是那令人难望的战斗,还有那为革命而死去的战友,今天回忆起来仍使人难以忘怀。 那是一九四二年,腊月的一天,部队接到上级命令,指示我们图攻打“石沟沿船据点。听到这个消息,大伙儿兴奋得睡不着觉。连长河万祥挥着拳头,两只限睛烁烁闪光: n朱仁戎这王八蛋,把老百姓宄苦了。叫他们尝尝八路军的厉害v,提起“石淘沿”据点,战士们恨得牙盘咬得“格格昝I响。伪大队长朱j=域是当地的汉奸头子。他的两个儿子都在敌伪军队里,平日横行辐道,抓工逼粮,无恶不做,真是恶贯满盈,用老百姓的话说: “朱家爷们头顶生疮.脚底流浓,心比蝎子还毒。.,,为了拔掉这颗钉子,县大队、区小队等地方武装曾经打过几次据点,都未占上风。打那以后石沟沿据点里的伪军更是肆无味惮,经常下乡抓鸡抓绪,抢粮抓人……老百姓把他们f健透了,日日夜夜盼望着主力部队拔掉“石沟r4 L ~~敌人的据点。 - 73 - 队伍从菊县出发了。菊县距“石沟沿一一百多里山路。为了防止我们行踪被敌人发觉,队伍在夜色中急行军。山间小路蜿蜒曲折,荆刺丛生,十分难走。我们在山林中穿行,一个跟着一个,脚底下枯枝乱叶不时地发出“唰唰妒的声响。何连长走在头里t “注意,左前方是山涧,向右拐……” 何连长三十四、五岁,上中等身材,体格魁悟、健壮。黑油油的脸庞,一双深遽而又善良的大眼睛。他是团里出名的战斗英雄,别看他打起鬼子象只猛虎。对战士可亲热了。特别是对俺们新兵更是关怀备至。轮到我站岗,他经常借查r.i\'时聊上几句。有一天他问我: “小刘,为什么当兵呀?黟我说: “家里穷……舻“哦,咱们都是穷人出身。咱们的队伍就是为穷人打天下的,你得好好干哪。”行军路上他的f-r盼常常扛着三、四支步枪。在我的印象里,何连长对俺真比亲哥哥还亲呢l。 我们连连翻过六、七座山梁,越过三道峡谷……战士的灰棉衣被汗水湿透了,有的人脚上打了泡,但是都默默地咬着牙生怕掉了队。 第二天晚上,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到了指定地点。“石沟沿”北侧是通往诸城县的公路。诸城县有日本鬼子重兵把守。“石沟沿黟的战略地位也十分重要,是进出渚城县的交通要道。里面有敌伪一个大队,分为三个中队九个小队,外加日本兵一个小队,守敌共四百多人。武器装备也比较完善,防御工事坚固。他们逼迫抓来的民工砍伐碗口粗的树木,在中心据点周围设置了五、六米宽的“鹿.I\"。离“鹿f『’黟不远又架起了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再往里便是又深又宽的壕沟。据点围墙二丈多高,岗哨林立,防卫森严。看来敌人已 - 74 - 经有了准备。我们部队秘密包围了“石沟沿弦据点。我连负责攻击西南角。连队研究了具体进攻方案,召开了干部会(当时连队党组织不公开,没开支委会),具体措施是z用炸药炸毁敌人的“路障”,地面部队先采取强攻,强攻不成再佯攻,以掩护地下部队挖洞……主要力量集中强行突破。无论如何也要在天亮前拿下来。 我们潜伏在草丛,乱石中,借着月光观察敌人的动静。敌人的岗n肖在围墙上来回走动,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从敌人炮楼里传出下流的互相漫骂声……夜里十点整,战斗准时打响了.“爆破组,上去。,何连长右手拎着驳壳枪,轻声地命令道, “准备掩护,,他挥挥手,做出个准备射击的手势。一条条黑影迅速地向前奔去。爆破组的任务是破坏敌人的第一道防线——“路障”,为主攻部队扫清障碍物。敌人的哨兵似乎听见了什么,大声问道: \"谁,干什么的? ,,紧接着“叭叭第地打了两枪。“打,掩护爆破组.v。何连长吼了一声。顿时我们的机枪,步枪一齐开了火,爆破组的战士趁机向前奔去。这突如其来的枪声使敌人不知所措。围墙上和岗楼里的敌人有的胡乱叫嚷,有的向外打枪,当官的大声咒骂……弄得懵三诈四。爆破组的战士已经冲到了鹿砦前,放好了炸药包。也就在这时,敌人好象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野兽,立刻组织火力凶猛反扑。一道道曳光弹划破了漆黑的夜空,顿时枪声大作。我所在的八班担负火力掩护。我们趴在地上拼命地向敌人射击。蓦然, “轰=L- \"几声巨响,霎时火光冲天,震得大地都颤动起来。敌人的第一道防线突破了。何连长挥舞着手枪, “同志们,跟我上……黟他带头冲上前去,后边的战士抬着云梯紧紧跟上去。此时,据点里的敌人象是发了疯的猛兽,火力更猛了,子弹更密集了。有的战士 - 75 - 倒了下去,后面的战士毫不艮惧地继续向前冲击。“卧倒劳,何连长命令道,敌人又飞出了手榴弹。何万祥连长带领我们连续发起了几次冲锋,其他兄弟连队也从各方面发起了攻击,但是都被敌人的火力压了下去。敌人依靠高大的围墙,顽固死守。部队的伤亡很大。相持了一个阶段,我们停止了”击,抱声又新渐地稀疏下来。何连长趴在地上,带头向敌人喊话: “朱r--哉,快投降吧,我们是老六团,不投降没有好下场!弦“叭叭叭砂,引来了敌人的一阵枪声。时间~分一秒地过去,一直打到下半夜。团首长调来了几门小炮,开始向敌人轰击。这一下可解决了问题。几处围墙被打得支离破碎,我们又发起了新的冲锋。敌人顽固透顶,轻重机枪比先前射得更凶,更猛,这帮家伙是王八吃秤陀——铁了心了。子弹“I叟l‘受矽叫着,从我们的耳旁、头顶飞过,打得土地窜起一溜溜烟。东、西、南、北的枪声、喊杀声、手榴弹的爆奄商交织在一起,整个“石沟沿”象是天塌地陷一般。我手中的“汉阳造”步枪不停地抖动,一颗颗子弹射向敌人。何连长带领一个排顶着枪子跃过铁丝网,冲到壕沟旁边。“放云梯!矽他两眼喷着火,大≮吼道。儿名战士迅速放L .I:了云睇,他盈地7憷0壕沟边缘,用力地挥了挥手枪, “同志们,冲啊l”未容他喊完,邈楼里\';: l出了一串子弹,他的身体晃了晃,慢慢地到了下去……连长牺牲了, “为连长报仇,杀啊”l战士们杀红了限,硕不得什么子弹不子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拿下店石沟沿”,为连长报仇。天刚放亮时,我们终于拿下了“石沟沿”,活捉了汉奸头子朱仁哉。 何万祥连长牺牲的消息传遍了连里、团里。我们.甚痛万分,全连战士都哭了。我们的好连长和许许多多的英烈一 - 76 - 样,为人民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他虽然离开了人间,但是他的英雄形象将永远留在我们这些有幸活着的人的心中。为了给连长报仇,为民除害,上级领导根据人民群众的强烈要求,召开了公审大会,枪毙了大恶霸——朱仁哉。人民群众拍手称快,庆功会上给我们带上了大红花。为了纪念何万祥连长,当地群众编出了一首歌谣,头几句是: “咱们连长何万科,英勇善战打豺狼,流尽最后一滴血,人民群众永不忘……” (吴官操整理) -:7 -